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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尚未关闭的房门看过去,看见了缩在浴缸里弱小无助可怜又浑身通红的傅淮宁。

对着乔攸,陆珩第一次深深敛了眉头。

“你,帮他擦身体?”

“嗯……傅先生不小心掉进垃圾堆了。”乔攸不敢坦承自己手段肮脏,只能言简意赅,维持自己在陆珩心中的纯洁形象。

陆珩紧抿着唇,眼底一片黑沉。

他转过头:“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掉进垃圾堆。”

“世界很大,所以,也有这种可能嘛……”

陆珩缓缓做了个深呼吸,视线垂落在地板某处。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再主动开口。

直到楼下吴妈喊了乔攸一声,乔攸应声提上水桶,刚一转身。

却好像听到了似有若无的一声:

“我有点生气。”

乔攸愣了下,回过头确认声音来源地。

他都准备走了,陆珩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凝望着他。

破碎的眼底无声地相望。

“天呢。”乔攸赶紧放下水桶跑到陆珩身边,仔细打量他的表情,抬手揉揉他的脸颊,“为什么生气,我做错什么了?”

陆珩翕了眼。果然,乔攸在他的事情上一向迟钝。

“你都,没给我擦过身子。”淡淡的语气和平时无异。

乔攸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葡萄酒,也没尝到。”

“戒指,退还回来。”

“还说,喜欢浓颜。”

陆珩的语气平和,语速很慢,每件事都用非常简短的几个字说明。

乔攸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看向别处,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几个字。

在他的印象里,陆珩一向从容坦然,更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斤斤计较,但今天听着他用淡然却委屈的语气一一诉说他的罪状,心脏的节奏,突兀乱了一拍。

“没事,当我胡言乱语吧。”陆珩摆出浅浅微笑,“别放心上。”

他转身要走的瞬间,一只湿漉漉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没等他反应过来,人被乔攸拽进了卧室,只留下孤零零的水桶在原地。

虽然这是个严肃的话题,但乔攸嘴角是按捺不住的笑意。

他把陆珩按在床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笑盈盈道:

“陆管家不生气好不好,我向你道歉。”

说完,他松开手,提着裙摆鞠了标准的宫廷屈膝礼:“对不起~”

随后,他认真解释:

“给傅先生搓澡,是因为打工人必须要听从上级安排。”

“关于葡萄酒,因为它很难喝,发酵不足日,对身体不好;戒指还回去是因为实在太贵重,我不希望哪一天我们会因为钱的问题心生嫌隙;至于浓颜的说法。”

乔攸眉眼弯弯,如腊月时天上的新月:

“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回答时,难道不是看着陆管家你的脸得出的答案么。”

陆珩缓缓抬眼,虹膜中深色的瞳孔,映照出乔攸巧笑倩兮的脸。

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又真诚。

乔攸开心是因为,他听得出陆珩因为这个傅淮宁吃醋了。

但他无法想象,这种条件的陆管家怎么会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变得这么自卑。

他没有自卑的道理。

乔攸还是笑:

“一直被我视作神明一般的陆管家原来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男人,会吃醋,会生气。”

陆珩轻笑一声,他抬手,捏着乔攸袖口上的蕾丝花边,反复摩挲着,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是,我只是个普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