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愤愤不平地想。
但没办法,尽管是把阶级差异作为噱头,这也是现在米国愿意公开聊到这种差异的场合之一。这还是她们社团的同学在上文学鉴赏课的时候,偶然在讲台附近的桌子上瞥到的传单,她们必须得利用好这个机会才行。
待主持人宣布休息后,艾玛就如同火烧屁股一样蹦了起来。她已经看到金发侍者和他的同事提前进来摆好了点心和茶水,这回人肯定不会逃跑的。
同样看到艾玛的侍者和同事点点头,带着一个空了的水罐离开了会场。在场外走廊的偏僻处,两方终于汇合了。
“那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学姐先发制人的问道。
侍者摇了摇头:“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们是谁……红联线,红色联盟前线,是学生左翼团体。”
“……不错,但我们的活动范围一般止于大学。”
侍者点点头:“实际上,我和你们是校友……”说到这,他一撩刘海,露出一个坏笑:“文学鉴赏课的传单,是我放过去的。”
这个消息震惊了两个女生,她们从来没想过可以在这个场合遇到促使她们来到会场的源头。艾玛不安地瞥了一眼学姐,如果这是什么陷阱的话,她们可都跑不了。
但学姐依旧淡定地开口:“既然你也在学校,那想必你也可以接触到我们的人才对,何必需要用这种方式绕圈子?”
“这个嘛……”
“我也是有苦衷的。”提起这个,侍者露出了苦笑。他展开双臂,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与脸:“想必你们能看出来,我是混血儿,我的一半血统来自拉美。”
金色的头发,比一般拉美人更浅,接近蜜色的皮肤,一定程度上扁平但不失立体感的五官……任谁看上去,都能确定眼前的男人是混血儿。
“正如你们所见,我并非是米国人。我想你们也知道这样的左翼团体在米国是什么待遇……或许你们只会面临警告,但我可能就要被遣返啦。”男人用着轻描淡写但任谁都能听出苦涩的语气说道。
虽然米国大学对拉美学生招收有一定指标,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够容忍拉美学生,尤其是留学生做的每一件事,更何况是接触在米国都会被歧视的康米主义。
“我是我家里唯一上大学的人……我的父母忙到我几乎见不到他们,但即便如此努力,能分摊到每个人身上的也不够我们过日子。”
这番话让艾玛回忆起电视上曾经看过的纪录片,来自拉美的□□盘踞在大街小巷,工人们比起正规工作甚至愿意去帮□□打工,只是因为那帮资本家为了廉价的劳动力连合理的工资都不肯出。
“而我偶然得到了来米国的机会……这是我头一次在街头用这么便宜的价格买到带肉的卷饼,这甚至是整块的肉。”男人拉了拉身上布料不错的制服,颇为自嘲地说。
校园里一些慈善组织募捐的照片出现在艾玛的脑海里,黑白照片上饿得瘦骨嶙峋的孩子用警惕的眼神抓着一块脏兮兮的面包……而这样的影像和眼前男人的描述生动地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我决定要改变现状,我要努力学习,我要让我的弟弟妹妹……我的邻居朋友们,也能每天都吃上肉。但我也知道,大老板们是绝对不会在意我们的。所以我愿意帮助你们,帮助左翼团体,用我自己的方式让我们的理想联系在一起!”
这番话让艾玛等人陷入思考,眼前的男人真诚地分享了自己的经历,甚至还告知了传单的真相。如果是为了做套,那也不用泄露自己的身份……
“可我不知道你希望我们做什么。”
侍者摇摇头:“我希望康米的声音传达出去,而你们希望自己的主张能被注意到……我们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但你是怎么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