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面前的桌上已多了一壶尚未开封的佳酿。
“此酒名曰灼上雪,我这坛在雪地里足足埋了一千四百年,今日便和你们一同畅饮,共庆花好月圆。”褚漫川眼睛一弯,笑得温和,却让楚崖和兰则安脊背一僵。
完全是潜意识的反应。
没有一点由头。
为什么?
分明是第一次与师尊共饮,为何会有一种不安且不妙的感觉?
就好像总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
“这第一杯酒,就庆祝咱们三人……”褚漫川笑了笑,才慢悠悠地说着,“结为师徒。”
楚崖的心悬起又落下,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反正心跳砰砰砰的。
兰则安倒还好,他只是觉得褚漫川话里有话,但具体指什么,他又尚且领悟不透。
两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同时皱起了眉头。
入口仿佛一头扎进了雪堆里,透心凉,但片刻后,丹田又像是被火烧一样滚烫。
紧接着,一股灼热感迅速蔓延至全身,冰与火的极致转换只在眨眼的功夫,让人应接不暇,却又无故为之一快。
很刺激也很奇妙的体验。
楚崖有点上瘾,但兰则安却是抗拒地看着酒樽、似乎不怎么情愿。
“这第二杯,庆祝你们二人成功晋级此次宗门大比的总决赛。”褚漫川仰面一口闷,根本不给两人转圜的余地,没法,兰则安只能跟楚崖一样,把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这第三杯……”
兰则安还没从这种怪异的味道中缓过劲儿来,褚漫川已经再一次举起了酒杯,同样是一口闷。
楚崖紧随其后,一点不带犹豫的。
这个蠢货,兰则安暗戳戳瞪了楚崖一眼,这家伙简直像个白痴,他真是瞎了眼,把这种没脑子的家伙当作对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崖修道这么多年,连这样基础的道理都不懂得吗?
“则安,你怎么不喝呀?”褚漫川定定地瞧着他,腔调散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兰则安勉力一笑,左手撑着下巴,面容倦怠:“师尊,弟子实在是不胜酒力,这——”
“没关系,明日正巧无事,酒后酣睡岂不美哉?”褚漫川话音不疾不徐,看似眼里带着笑意,但那笑却不达眼底。
兰则安咬着牙把一整杯喝完,本打算用仙力化去这股霸道的酒劲儿,但刚一运转仙力,酒劲儿反而忽地冲向了大脑,不减反增,让他心里猛一突突。
糟糕,师尊绝对是有备而来啊!
楚崖!楚崖!兰则安拼命给楚崖使眼色,但也是怪了,平日里时不时就瞄他一眼的家伙却是看也不看他一下,满心满眼都是桌上那杯一看就有问题的酒。
这个蠢货,是酒鬼转世吗?
兰则安扶额,冷不丁地一抬眼,直直对上那双笑吟吟的黑眸。
师尊……就是有问题吧?是吧?
不想喝,但又不得不喝,也不能不喝。兰则安最开始还数着数,记着自己喝了多少杯,慢慢意识就开始涣散,想记也记不清楚,脑子混乱又迷糊,不知不觉间就松了手里的力气,酒杯倒在桌上,他也歪在一旁昏睡过去。
可楚崖还在喝,一杯接着一杯,还跟自己唠着聊着,不见一丝倦意。
褚漫川觉得纳闷,本来是一个人分离出来的,但这酒量差别也太大了些。若不是自己用仙力化去了灼上雪的酒劲儿,只怕多半是喝不过这家伙的。
“师尊,这一杯我楚崖单独敬你,多谢你收下我做弟子,但若是没有兰则安就更好了!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同师尊说这些,但这些话憋在我心里许久许久了,我不吐不快,一直不说就很难受!”楚崖脸颊微红,眉心轻蹙,眼睛也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