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峰上。然而,为何这般诸多不便 ,甚至要通过诈死下山,他还是坚持不用本体?和他长时间的沉眠有关么,“九重尊”的身体,不得不留在穹苍,他没有别的选择?
天色渐晚,暮霭苍茫,唯有雨声细细静静,徐行专注地看了那手一会儿,将它塞回被中,而后,很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正如倦鸟归林,极快又极轻柔地掠过,连体温都未曾留下。甚至还有些生疏。神通鉴本想说些什么,“你原来也有师尊样子”,可看着此情此景,莫名喉咙一塞,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仿佛这个瞬间,本就不允其他人丝毫插足。
徐行闪身一掠,反倒自己去了窗外的树上坐着。
神通鉴这时才嘀嘀咕咕道:“又没有太阳,下着雨呢,坐在树上干嘛?”
徐行看了眼头顶,道:“有太阳我才坐不住啊。现在可不是从前了。”
透过灰蒙蒙的雨幕,能看见街道上行人伞跳成一个一个圆弧,像舞女的扇子,交汇又很快分离。有两个穿着少林佛袍的破戒僧在桌旁对坐,喝酒吃肉,笑声震天。
寻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望向窗外那道身影。
“神通鉴。”徐行浑然不觉,只忽的道,“你是如何判断出五掌门的病情其实是假的?”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竟然到现在才试图回忆自己在现代的那二十多年。不如说,她对那段记忆没有多么鲜明的记录,只是不断追逐,但又不知在追逐什么。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所以她起初在被“投放”至这里时,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不过,现在看来,以她的工作水准,并非一定要进游戏行业——毕竟卷不算什么,她这么卷并且缺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然而,就像没有第二个选项似的,兜兜转转,她似乎并未对这件事有任何的思考,只是去做了。
徐行还记得,自己碎碎平安那一日之前,正逢一个大项目立项,她暂时不知道项目最终定名,只知道是小说改编,原名貌似叫什么《穿成九界白月光后我断情绝爱了》。不巧,这标题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徐行收到消息后,在路边拿笔电给原作者先写了一份简短的邮件,怎料刚发出去,一辆货车从天而降——
神通鉴答道:“我就是知道。”
徐行:“我早就怀疑你的好感度系统有问题了。怎样大家一见面都讨厌我?”
神通鉴:“其他都有问题,只有那个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好么!”
“不过,也不必心急。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徐行言之凿凿道。
神通鉴天真问:“很快?很快是多久啊?”
“嗯。”徐行道,“要看玄素师尊能撑多久了。如果掠阵者当真是他,我想这个年纪应该差不多了吧。”
神通鉴:“……”
徐行爽朗道:“开玩笑开玩笑啦!哈哈!”
不好笑!!
偷得浮生半日闲,徐行心中想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神通鉴一些问题,譬如寻舟那边那个小剑灵有没有找它聊天云云,据神通鉴说,因为两者分离太久,已经快变成两个独立的个体了,性格也天差地别,根本处不来。那边那个沉默寡言的,非常无聊,而且每次都被神通鉴逮到在偷偷冒头试图和徐行搭话。
正逢此时,远处的街角忽的走过来一道人影。
此人身材较为富贵,肚子将衣袍上的图案撑变了形,身旁一个小厮正拎着把被风刮破的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雨虽不大,但也没那么轻易可以忽略,迎风扑到人脸上,很快就染的颜面一片湿透,那人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几句,转身一脚将小厮踹到了路边的泥里,自己头也不回,匆匆走了。
只看这一幕,也能猜出来发生什么了。小厮出门没带伞,好不容易找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