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但是牛岛他们对我还是有印象的,记忆这种东西说来玄乎,我也不知道系统会怎么修正,万一出现bug又会是怎样严重的场面,上次我见到牛岛他们,试探过他们记忆修正的比较粗糙,正确做法应该是尽量减少在他们面前露面了。
如果明天再坐在场内,就算遮着脸,他们也会感觉到疑惑的。
“其实第一天我就想问,但是不知道问了你会不会不开心。”北信介脚步慢慢停下来,平复着呼吸,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今天我看到你想了些办法重新站在场内,我觉得这应该也是你想努力克服的事情。”
“小夏是不是,对大型比赛的环境有心理阴影?”
我一愣。
“之前小夏和我说过,你是打综合格斗的,从小到大也参加过很多次比赛。”
北信介看向我,问道:“后来不继续打了,是因为这种心理阴影无法克服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察觉到之后,如此直白的、毫不掩饰地问出来,关于我无法继续比赛的事情。
我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慌忙地挪开视线后,想笑着转移话题,“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不是今天在场上吗?这个是小事啦,我们今天就跑到这里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看比赛……”
“今天你是遮盖了所有的灯光和目光之后才跟着一起入场的,比赛途中也尽量只看两支队伍的比赛,就算这样,大家其实也都看出来了你的僵硬和紧张。阿侑他们今天的兴奋过头,我想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你放松一些,不那么害怕。”
北信介拉住我的手,用指尖温暖的体温驱散了我的一些不安,他问我:“你在自己的比赛中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
北信介依旧看着我。
我拗不过他,泄了一口气,还是说:“真的没什么,就是被伤势过重送去抢救,反正最后救回来了,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呢?”
我低下头,捏紧了他的手指:“在治疗期间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话。”
“……”
北信介环抱住我的身体,手掌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对不起,我让你回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
似乎已经没有不愉快了。
在很多次的回忆中,那时的感受一遍一遍在身上重现,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忆,经历过每一次痛苦的心理折磨后,剩下的其实也只有麻木。
——在头顶炫目的灯光下,眼前的景色和血色糊成一团,身体疼得仿佛要失去知觉,耳朵里尖锐的声音贯穿太阳穴,让我感觉到下一秒自己就要死掉。
那段时间我的生理和心理都不健康。
不只是身体受伤,在医院疗养期间,我看到了有关于我的一些报道,说的比较难听,我完全不敢在网上搜自己的名字。
明明我差点命都没了。
却被人们不停地批判着。
为什么呢?他们怎么可以——
“小夏,不要再想了。”
属于少年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脑海中回忆过无数次的记忆片段。
我微微抬头,撞入他清澈深邃的眼眸中。
“别再折磨自己。”
温热的手捧住脸颊,我听到他依旧温柔地对我说:“谁都有逃避的权利,你只是有些累了。”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但唯一肯定的是,在和他相处时,就算说到痛苦的事情,也能在他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奇异地感受到宁静。
阿北就像是有特殊的能力。
他轻而易举地看透了我的内心,把我藏在深处的胆怯和忌讳粉碎在阳光下。
他是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