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吃不完,是把煮好的面条一部分一部分夹进自己的酱料碗里蘸着吃的,剩下的这些我并没有碰过,此时此刻我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我的目光跟着面条一起落在他的碗里,然后又抬头看他,回答道:“因为荞麦面和其他的面类相比,比较容易切断,也意味着切断今年一年的灾厄?”
“嗯,而且因为荞麦面又细又长,所以有人认为它也代表着延年益寿,来年的好运也会源源不断的到来。很多地方的说法都一样,不过大抵都是祈求健康长寿,富贵,去厄运。”
北信介和我这样解释着,他的声音总有一种让人浮躁的心情安定下来的魔力,我耐心听着,视线也黏在他身上下不来。
他继续说:“不过我最喜欢的解释是,[蕎麦(そば)]、和[側(そば)]同音,为此在年末这天晚上和家人一起吃荞麦面,意为明年大家还要互相陪在身旁。”
少年将我剩下的面条过了蘸料一起全部吃掉,朝我笑道:“希望明年,还可以和小夏一起过新年。”
“……”
在这一刻,我仿佛被什么击中。
明明少年脸上还是与平常无异的笑容,明明少年依旧还是那个柔和稳定的嗓音,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稀松平常,就连来年的承诺,我也从其他人那里听过很多遍。
可由北信介这样说出来,我却觉得,他好像是能做到的。
我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不对,明年、明年我不会在兵库县了。
少年越过餐桌,有些粗糙的指腹擦拭着我的眼角。
我抬眼,入目是银发少年担忧的视线。
“小夏为什么哭了?”
有泪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汇聚起来,模糊了眼前少年的轮廓,而后又溢出眼眶,滴落在他的手上。
我沉默地看着他,可是视线里的北信介越是对自己小心翼翼温柔以待,我就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决堤一般的眼泪。
北信介从旁边拿了纸,一遍又一遍地擦掉眼泪,我不说话,他也安静地陪着我。
过了许久,我才眯起眼睛朝他笑道:“我只是高兴,阿北明年还想和我一起过新年。”
北信介也许是信了,也许只是想让我安心,他什么都没问,看着我红了一片的眼尾,再一次擦掉从眼眶里掉下来的泪珠。
“我一直觉得小夏很聪明。”
“但有些时候,小夏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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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尿尿了
阿北无人能敌——
damn,写到阿北就好顺手[尖叫]
别哭千夏,你的朋友和家人都会和你再见的,不要觉得难过哦[摸摸]
🔑[117]112个排球:112个排球
这个小插曲,我们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起。
北信介不让我洗碗,把我从厨房赶了出去,我只好倚在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好一会儿,想了想,还是磨磨蹭蹭地去开了电视,现在的时间是七点五十,红白歌会早就开始了。
现在正在台上的是红组的一位女歌手,歌声很有个人特色,我一边听着,一边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觉得脚的温度冰凉凉的,又拆了一个抱枕被给自己盖上。
这首歌唱完,北信介擦着手走过来,先是带着笑意看了我好几眼,然后才去看电视屏幕上的画面。
我挪了个位置给他,右手拍了拍毛毯,邀请他:“阿北快来。”
北信介坐在我旁边,我又把我的小毯子给他分了一部分过去,完全展开的抱枕被把我们两个都包裹进去,他还是第一次在家里这么坐,左右看了看,问我:“为什么不坐沙发?”
“也可以坐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