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背后没有人教, 江行不信。
而且,十年前……
江行眉头紧锁,忽而灵光乍现。
十年前,不就是阿鸣十四岁那年?!那么什么独子,什么杀害,说的不就是在游船上那次,时鸣处理掉的登徒子?
可这件事不应该早就过去了么,又是谁给抖出来的?
江行不可置信地与时鸣远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不曾想时鸣面上没什么震惊之色,似乎是情理之中。
怎么阿鸣好像知道会闹这么一出?
江行尤自怀疑,承元帝手指轻点龙椅扶手,道: “你说害你独子之人此刻就在殿中,可是哪位?”
没等这老妇答话,一道清朗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 “这人说的约莫是我。”
殿中一片哗然。
江行眼看时鸣站出来,心里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虽然知道这些可能都在阿鸣的计算之内,但该担心还是担心。江行急得大脑飞速运转,不知如何是好。
承元帝亦是大惊,敲着椅子的手指都停了片刻,许久才道: “……休要胡言乱语。”
那老妇看清楚了时鸣的脸,尖叫起来: “陛下,正是这位殿下,在岭南时杀害了草民的独子!这张脸,草民绝不会认错!”
江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时鸣“哦”了一声,问: “您可是从岭南远道而来?”
老妇不知他说这个做什么,顺着答: “草民正是从岭南一路赶来。第一次来京中,只为给独子讨一个公道。”
“你既第一次来京中,对京中事物一概不熟悉,又如何知道要称我为‘殿下’?”
时鸣步步紧逼, “你空口白牙,上来就说杀人凶手在殿内,普通百姓,又如何得知朝堂之上,谁该来谁不该来?”
经时鸣这么一说,江行反应过来了。
是啊,这人从岭南远道而来,就算后面去查,她一个寡妇,怎么能千里迢迢查到晋王身上?
而且上朝时,时鸣穿的可是正四品大理寺卿的紫色朝服,并非亲王服饰。按理来说,这人为了避免闹出笑话,称一句“大人”是最稳妥的。
怎么一上来就要叫“殿下”?她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蓄谋已久,有人教的!而且,这明摆着就是专门冲时鸣来的。
大殿内窃窃私语声愈来愈大,那老妇浑然不觉,还道: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见草民可怜,这才帮了我一把!”
承元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虞。
江行更惊:这事怎么和师兄牵扯上了?
李玠心下一紧,斥道: “胡言乱语!本宫与你素昧平生,更没有去过岭南,如何帮助你?”
时鸣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眼看大殿内要乱成一锅粥,承元帝高声道: “肃静!太子晋王和这位妇人留下,其余的就先散了吧。”
江行心中不怎么太平,在接到李玠的目光时,不自觉地躲闪起来。
这事……和师兄真的有关系吗?
或者只是那老妇胡乱攀扯?
但师兄一向心善,为百姓仗义执言这种事情,是师兄能做出来的事情。
瞎想无益。不然,还是等事情结束之后,亲口去问问师兄吧-
御书房内。
承元帝面上带了些薄怒: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会儿老妇被请到一边,房内只剩太子、时鸣与承元帝三人。事已至此,时鸣没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道: “皇兄,人确实是我杀的。”
承元帝头很疼。
说出来太不光彩。要是时鸣打死不认,那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后面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