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放亲卫营就不可惜了?”
李庭霄耸耸肩, 讪笑。
既然直接受害者煜王明确表示不计较, 湘帝便立刻召盖鑫进宫。
起初盖鑫得到宫内传出的消息, 说是年前肯定能让他回西尖驿,后来又变成年前肯定放人,最后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在。
平白被多关了一个月, 盖鑫心里惶恐至极, 人也憔悴邋遢的不成样子, 哪还有五万大军统帅的风范?
他诚惶诚恐, 在殿外就开始叩头, 得了应允之后,手脚并用爬进书房, 看到煜王也在时,心里不免打了个突。
就听湘帝威严道:“盖鑫,你的案子兵部和刑部已审清,本该严惩,但念在你驻守西陲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决定赦了你的罪,让你回西陲去好好反思,今后绝不可再懈怠!”
盖鑫拢住乱蓬蓬的头发,一个头磕在地上,喜极而泣:“多谢陛下开恩!”
湘帝看了眼李庭霄:“不谢煜王吗?他方才替你求情来着!”
盖鑫有些意外,立刻转向李庭霄用力磕了个头:“末将失职,多谢煜王殿下大度!”
李庭霄没正眼看他,扬声说:“回吧,下次别再犯了!”
盖鑫连连应是,湘帝便让连羽去通知兵部,给人拾掇拾掇送回西尖驿去,之后便说累了。
李庭霄跟盖鑫一起往宫外去,盖鑫一身的臭味熏得他直往一旁躲。
他用帕子捂住口鼻,声音显得怪里怪气的:“盖将军,人缘不错啊,在狱中都有那么多人为你求情。”
一出殿门,盖鑫昂首挺胸,跟方才在店内的畏缩判若两人,闻言,他笑道:“哪有什么人求情?不过是公道自在人心罢了!”
李庭霄扬了扬眉毛:“怎么?盖将军的意思,本王是冤枉了你这个忠臣良将?”
盖鑫冷哼一声,斜睨他:“那倒没有,只是,下次殿下再想抓末将的把柄可就难了!”
说完,脚步飞快。
李庭霄停下步子,看着他的背影,高声道:“盖将军,一路平安!”
等盖鑫头也没回地走远,李庭霄的脸色渐渐沉下,目光中多出几分犀利。
还真当离开天都城就能海阔凭鱼跃了?-
云听尘办事上心,才一拿到时娣慧的生辰八字和生前衣物,便请了风水先生给定衣冠冢的地址。
马场就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风水先生在山上给选了两处位置,李庭霄过去看了一眼,便决定要朝北的那处,方向正对潘皋。
到了吉日,礼数周全地立起衣冠冢,云听尘以自己姨娘办白事为由在永村和云村大排流水席,这是为衣冠冢的死者“招魂”的礼仪,不可少。
李庭霄一身黑色,丝毫未加点缀,而白知饮一身素白,为掩人耳目并未戴孝,在时娣慧墓前从早跪到晚,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仿佛只是个无关的看客。
时近傍晚,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被风吹开了几道裂隙,暖黄色的夕阳透出,天光乍现,照的半山坡的坟冢忽然变得清晰。
“饮儿,不早了,该回去了。”
白知饮便木然地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随他下山。
路上,他搂着李庭霄的胳膊,喃喃道:“我没母亲了。”
李庭霄心头一酸,握紧他的手说:“没关系,我也没有。”
白知饮愣了愣,抹了下眼角,自嘲笑道:“是了,是我矫情了!”
“不是。”李庭霄正色道,“你跟你母亲……你们不一样,她曾是世上唯一真心疼爱你的人,但今后,你还有我!”
暖意从白知饮的心底漾开,他叹息道:“我刚在墓前答应我母亲,一定找回密之,真不知道,两个半大孩子怎么突然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