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没有过太深的交情,但打从心底觉得他是“自己人”,于是,就有了被围困时对栗星隆的一再纵容,今天又被他缠得受不了,带他一同来赴宴,差点捅了天大的篓子。
他试图表达歉意:“殿下……”
“南将军回吧,跟绵各人的交易要盯紧,虽是和谈了,西马关的城防还是不能松懈,城内外都要加强巡视,过往的生意人要验明正身,莫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末将明白!”
临走前,南昊就一个念头:煜王还是挺大度的,考虑事情又周到,果真跟传言中一点也不一样!-
在李庭霄强烈坚持下,白知饮这次也缝了针,他不明白,军医都说这伤缝不缝都行,他为何要如此坚持。
但,他说缝就缝好了,谁敢反对?
缝完后,在军医慈祥又暧昧的笑容中,白知饮忽然意识到自己变娇气了,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缝针时,自己被李庭霄抱着,脸全程埋在他怀里,一眼都没敢看那场面。
明明什么都挨过,竟然被一根小小的银针吓到了?
废物!
见他情绪不高,李庭霄弄了块湿布巾,问:“伤口很疼?”
白知饮没说自己真正的心思,而是说:“不疼,就是,为何要缝针啊?”
缝针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天大的事。
李庭霄笑着捏了捏他的下巴:“我还能坑你不成?”
白知饮扁了扁嘴,心想那倒是不能。
李庭霄还是对他解释了:“缝起来好得快,能避免伤口反复拉扯,只要不沾水,很快就愈合了。”
白知饮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不再纠结。
房门将寒气挡在门外,屋内被火炭烘得暖洋洋的,李庭霄小心托着他的手,用湿布巾一点点擦拭他手上干涸的血渍,动作又轻又柔,生怕碰疼了他。
他越擦越生气,明明想着照顾伤员要好声好气说话,可还是没忍住训斥道:“是不是傻,管那厮做什么?找死就让他去死好了。”
还是他的风格,一点没变,白知饮早知道他不是善人,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地持有“自作孽不可活”的态度。
他嘴唇抿成线,腮边被挤出两个小小的浅坑:“他死了没关系,但西江王的世子死在朱云察手上,若是栗星隆也被他杀了,那这仇要不共戴天,还有栗娘娘那边,我担心殿下受牵连。”
李庭霄做出震惊神情:“考虑的如此周全?厉害啊!”
白知饮腼腆起来了:“都是,都是刚刚想到的,当时……什么都没想。”
李庭霄开怀大笑:“承认自己优秀有那么难么?”
白知饮认真道:“我脑子慢,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可能,栗星隆算是自己人,看到他有危险当然要救!”
李庭霄信。
脑子慢不代表笨,但轴也是真的,他早有领教。
“自己人?人家可未必拿你当自己人,反倒是朱云察……”
白知饮低头:“我从前怎么不知道我父亲还有八拜之交。”
李庭霄说:“或许你母亲知道,等回去问问。”
白知饮觉得是该问问,但又一思量,苦笑:“当年我父亲出事,树倒猢狲散,他的手下有不少都失踪了,算算时日,朱云察差不多也是那时开始崭露头角的,八拜之交或许夸大,他可能是我父亲逃离潘皋的旧部吧?”
李庭霄轻轻顺他的背:“对,不过也可能是吹牛,别理他!”-
三日后,西江王居然登门了。
这倒令李庭霄十分诧异,藩王离开封地是要经过皇帝允许的,他此举出格了。
本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一见面,西江王老泪纵横,要不是身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