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胛骨尤其单薄,像两片轻盈的蝶翼。
这种近乎绝对的完美被一道伤疤划了个稀烂,它横亘于肩胛上,扭曲发白,见证了主人那些蹉跎岁月。
这是他背上最深的一道疤,其他细微的还有很多,李庭霄在暮霜原时便见过,不过那时更多的是怜悯,而如今则是心疼。
衣服滑落至腰际便被血黏住了,李庭霄的目光掠过他的精瘦窄腰,开始专心处置伤口。
先将衣服小心翼翼褪下,解开绷紧腰腹的布条,再一点点揭开敷药的纱布。
伤口足有一巴掌长,边缘微微翻卷,被药水沤得泛黄,果不其然,才长出新芽的皮肤又渗血了,看得李庭霄一阵自责。
他心头发闷,问:“疼吗?”
一开口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能不疼么!
白知饮笑了一下,轻轻说:“不疼。”
倒是像反过来安抚他。
见他瑟缩,李庭霄快手快脚换了药和纱布,重新把他的腰牢牢缠起,然后盯着他的背发呆。
白知饮回头瞄他一眼,顿时感觉背后快被他的目光烧出几个窟窿,扭了扭身子问:“好了吗?”
“好了。”李庭霄答应着,却在他往上拉衣服时拽住衣领拦下,而后,指尖轻柔地贴上他的背,轻轻抚摸着那些陈年伤疤。
“疼吗?”他又问。
白知饮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沉默片刻,哽咽着答:“早就不疼了。”
忽地,背被一处温热柔软的部位给贴住了,很熟悉,那是李庭霄的唇。
第053章
李庭霄用唇瓣一点点描摹着白知饮背上那一条条凸起, 仿佛通过这些便能横渡岁月,抚慰到当年那个身陷囹圄、受尽苦难的少年。
他的唇干燥而炙热,被碰过的皮肤一点点烧起来, 白知饮软绵绵地趴在榻上侧头看他, 眼前渐渐模糊,那个小小的绿色驱虫袋却醒目地在眼前一晃一晃。
他轻咛:“殿下……”
李庭霄停下了,攥住他侧腰的手紧了紧,帮他翻身坐起来,轻轻在他唇角和眼尾分别落下一吻。
二人目光纠缠片刻, 李庭霄声音暗哑地帮他穿回衣服:“本王掐指一算, 今日不宜亲热。”
不能再继续了, 不然很难把持住,他可不想让他腰间伤口再裂开。
了解到他心意的白知饮松开揪住他衣袖的手-
又过了几日, 墉冬察果然再次派兵来攻。
这次选了风和日丽的天气, 带足了盾甲, 果然没有重蹈覆辙, 而是大批人马跌入了将近一丈深的陷阱。
带兵来的西驰准备充分, 攻势只是稍稍受阻,便已兵临城下。
绵各军在城池前排兵,西驰派人叫阵,不料, 城门居然真开了, 且再未合拢。
接连两场大胜让鸥城上下军心大振, 两队先锋持丨枪列队城门两侧, 副将洛世随后策马冲出, 一柄青龙刀向下一劈,在空中划出一声嗡鸣。
西驰方才也掉进陷坑了, 马别断了腿卡在坑中间,好不容易被手下拉上来,这会儿满身满脸都是灰土,衣服上还挂着草叶。
他胸腔里烧着熊熊怒火,见鸥城来人迎战,便从手下那接过长柄八棱锤,势要一锤砸爆那人的脑袋。
李庭霄跟马福并肩站在墙头,盯着下方的局面,怀疑道:“你这副将能行么?对面那身量,都能把他装下了!”
马福对洛世颇有信心:“殿下可别小瞧洛副将,瘦归瘦,却是咱鸥城排头号的大力士!”
说话间,西驰已怒吼着策马前冲,一柄比人头还大的精铁锤带着风砸向洛世的头,洛世抬刀抵挡,“哐啷”一声,竟将那铁锤生生架住了。
僵持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