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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目光掠过被松烟墨锭衬得皓白的手腕,神秘一笑。

待狼毫吸饱了墨,便在府志上写写画画,白知饮歪着脑袋看,才看出他不是要了解风土人情,而是各县地貌,且,在清默县那一篇停得格外久,描画得格外仔细。

白知饮盯着他的侧脸,渐渐神游太虚。

纱灯的朦胧光晕下,线条分明如刀削的一张脸竟然意外显出柔和,相较于平日里的犀利强势,还是更爱看他随和的模样。

那由于宁静而没有丝毫起伏的脸,那沉浸在书间的专注目光,那握住笔杆的修长指节,那投在地上颀长挺拔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眼睛竟直了。

李庭霄余光瞥到了,抬眼看过去,剑眉微微上扬:“看什么?”

白知饮一愣,忙低头刮砚台边沿的墨掩饰:“没有,谁看你了!”

李庭霄笑了:“说你看本王了?”

白知饮张了张嘴,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李庭霄刚要搁笔,白知饮却先放下墨锭起身,不料被他一把拉了回去。

他虎着脸厉声问:“看什么呢?说清楚!”

白知饮心头打了个突:“没……”

他抿住唇,告诉自己不要露怯,然后鼓足勇气跟他对视,眨都不肯眨,一时间,彼此被照亮的眼瞳中就只有对方的影子。

呼吸,也不那么自在了。

第023章

灯影渐渐倾斜, 火头“啪”地炸开,平时在意不到的细微声响这会儿却像是平地惊雷,把白知饮吓到了。

他忘了“不要眨眼”, 只觉得眼睛睁久了又酸又胀, 止不住快要流泪,赶忙揉了揉。

李庭霄搞不明白他在犯什么犟,在他揉眼时,轻轻把他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顺手碰了碰他的额带:“这阵子总淋雨, 额上的伤不打开看看?”

“不, 不用!”白知饮双手护头, 生怕他一时兴起开扯似的。

李庭霄确实想过去扯,看他这样戒备又把手放下了, 问:“万一烂了呢?”

“没烂, 就是有点发胀。”白知饮匆忙忙回了一句, 又觉得回的不妥。

后悔已经迟了, 李庭霄的话立马跟上:“发胀就是要化脓, 不还是烂了?赶紧打开晾晾!”

他只好应承:“晚上晾。”

李庭霄眯眼审视他:“阿宴——”

白知饮觉得那目光像刀子,在自己周身上下来来去去地比量,让他坐立不安。

他又想到,只有他们二人时, 以“阿宴”相称, 准没好事!

拳头攥起, 看向被画出深刻墨迹的图册, 转移话锋:“殿下画这些做什么?”

李庭霄不为所动, 又长长唤了声“阿宴”,语气更凉了几分。

白知饮慌得干干咽了口口水, 抿住下唇,李庭霄却蓦地倾身上来,贴在他耳畔说:“阿宴,你不听话了?”

听话……

冰凉的夜晚,潮湿的台阶,鬼鬼祟祟的刺客,和挂在墙头的簸箕,一幕幕一齐涌进他的脑海。

那天,他承诺对李庭霄全力侍奉,绝无二心,也暗自下过决心,今后绝不任性违逆他的意思。

是要听话的。

别说是让他自曝其丑,就算让他去赴死,他也不会迟疑,只要他能兑现承诺……

这阵子共处下来,他越来越相信他愿意兑现承诺,也定然能兑现!

白知饮只觉得耳边那带着檀香味的气息撩的他心烦意乱,赶忙烫着脸颊往旁边闪开,假装他挡住自己解额带了。

解开了脑后繁复的绳结,用手捏着没放,声音发颤,却故作镇定:“殿下,污了殿下的眼,还是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