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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呼啸而过,将院落中的花瓣叶片吹落一地。

房梁上,长钦一边翻阅着谢沉舟差人送来的,他想要的卷宗,一边习惯性呛道:“若是真好,就该让悬镜阁退出竞争。”

容栀蹙眉,嗓音微冷:“若要禀报事物,你应去花厅找我。日后,莫要随意进出后院了。”

长钦从房梁跳了下来,给她行了个礼,揣着卷宗就头也不回地往外去:“后院都是些小娘子,我进出也不方便。罢了,我去监督着装运药材,免得他们偷懒。”

“等等,”容栀想了想,忽然叫住他:“去打探悬镜阁往各州郡输送多少草药,我们与他们持平便可。山庄晾晒的药材不要再往外运输,一并留存在仓库。”

长钦盯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不信任他?”

容栀沉默了一会,眸光很冷也很清:“我只信任我自己。”

……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秦志满颁布的最后一道考验,是在一个夜凉如水的深夜,突然差人至药铺,叫她紧急筹措五十车半夏,运往相隔不远的青州。

乍闻消息,流云的不满全写在脸上,她撇嘴道:“节度使怎的这般,耍猴也没这样耍的。”

容栀一个眼刀扫过去:“莫要多言。”而后命人客气地将传话的府官送了出去,“告诉秦大人,容某定不负所托。”

流云不解,更多的是忧心:“小姐,我们的商队都派出去了,最快的也还需几日方可回到临洮,五十车半夏,就算能筹到,也运不去青州呀。”

更别说青州如今乱作一团,山匪割据为王,他们的人若去,莫不是要有去无回。

容栀却丝毫不慌,只取下腰间文牒,递给了麦冬,说道:“去庄子找长钦,把这个交给他,让他速去城南五十里处的驿站,将文牒交给掌柜。”

这是古道赠予的那枚文牒,当初助她赎回长钦时,那山匪说过,这文牒能调动一支数十人的镖师。

古道的文牒,能调动的镖师定然都是精锐,加上长钦护送,应当勉强够用。

长钦不一会就带着镖队回来了,只是超出她预料的是,镖师人手不够。

为首的镖师为难道:“最近物资运输频繁,弟兄们都分散出去了。”

容栀看着身后一车车装箱待发的药材,陷入沉思。

麦冬提议道:“不若去找殿下借些人手?”

容栀一口否决:“他也在青州,现在传信来不及。况且我答允了节度使,明日日出之前送到。”说起来,两人才见面,便又分隔两地,虽说离得不远,但始终不好见面。

不过须臾,容栀心中已经有了决策。她系好披风,又利落带上帷帽,而后吩咐道:“去牵我的马来。我亲自护送。”

麦冬愣了愣,不安道:“小姐,青州虽距离不远,但城内动荡不安,又是护送去军营,恐怕此行凶险。”

容栀却摸出腰间那把白玉坠子短刀,浅浅笑了:“正好,试试长钦教给我的刀法如何。”

知晓劝不住容栀,麦冬只好也蒙上帷帽,骑上了自己的马:“那我与小姐同去。”

一路上还算顺利,至少从临洮至青州的很长一段官道上,他们并未遇到山匪袭击。

官道年久失修,杂草肆意疯长,汹涌的绿浪几乎将马蹄淹没。四周静谧得诡异,仿佛连风都被这死寂吞噬,没一丝声响。

唯有偶尔飞过的鸦群,留下一串串凄厉怪异的尖鸣。

麦冬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小声嘟囔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容栀皱眉,心底泛起一丝不安。但此刻绝不能自乱阵脚,她握住短刀,说道:“莫要自己吓自己,小心戒备。”

为首的长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