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6 / 35)

犯。当今圣上最厌恶之事,可不正是造反谋逆。

她拆开信件快速阅览而过,心下一时竟五味杂陈。信件中不仅言明谢氏私兵所在位置,还提及私兵粮仓已被烧毁。

静默片刻后,容栀平静地问道:“亲自去确认过了?谢氏私兵的粮仓,是否确有其事?”

长庚点点头,“收到信件后,属下亲自走了一趟。属下到时,粮仓恐怕才被毁不久,黑烟蔓延滚滚数里,方圆之内不见天日。”

可惜了那数百吨的粮草。容栀叹惋之余,心中生出股深深的无力感。

不日前岁城还因粮食紧缺而发生暴动。换句话说,今岁因缺粮饥荒的州郡不在少数。

据她所知,江夏太守前不久还写信向沂州求粮。他又怎么能想到,谢氏光豢养私兵所用粮草的一半,足够填满百姓十几日的温饱。

这一路长庚忐忑不安,此刻却因容栀那从容的气度,也渐渐冷静下来。

“属下深感担忧,”长庚同她分析道:“此次行动本该绝密,但对方似乎全然知晓我们踪迹,且烧毁粮仓的时间太过凑巧。”

到底是谁会有如此通天本领?简直如未卜先知般,将县主的部署猜了个透。

长庚疑惑不已。

容栀却丝毫不见慌乱。木已成舟,她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是一步。

“无论是谁,也算帮我解了燃眉之急。”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现实,半点不见计划脱离掌控之外的愠怒和急迫。

毫不犹豫地,容栀食指夹着信纸,凑近了烛火。火舌很快将其舔舐得一干二净,连余烬都寻不着分毫。

许多关窍是在一瞬间恍然大悟的。对她了如指掌,又能准确预测下一步动向的,除了谢沉舟,似乎还有一个人。

那位悬镜阁主,为何总是带着帷帽?

毫无征兆地,大雨倾盆。不是星星点点地垂落,而是如同将天幕划开一道伤疤。天地间所有声响瞬间静默,只剩雨声,沉重有力,震耳欲聋。

她的声音融进雨里,透着无边的冷寂,“悬镜阁主在沂州的住所,是何处?”

长庚如实回禀道:“其并未购置宅地,而是借宿于广济寺。”

其实这不算什么秘密。悬镜阁每年向广济寺捐赠巨额修缮款,下榻于此实属平常。

只是长庚一直都不明白,悬镜阁富可敌国,怎的那悬镜阁主不购置宅地,反而跑去条件平平的寺院里缩着。

上次去广济寺,已是为阿娘祈福时。那是她与谢沉舟第一次交心长谈,也是自那日起,不知不觉间她把他当做朋友,而非只是纯粹的下属。

隐隐的预感在心底升起,容栀闭了闭眼,才问道:“亲卫队部署一直盯着悬镜阁主么,近日他动向有无异常?”

“并无,”长庚摇了摇头,“根据亲卫们的记录,悬镜阁主深居简出,有时跟随稷山大师冥想打坐,于房内数闭门数日。”

闭门数日不出?“可曾亲眼瞧见他端坐房内?”

雨滴卷入厅内,溅到长庚地鞋面上,他下意识避了避:“每夜广济寺厢房灯火大亮,通宵达旦……”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僵。完了!长庚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滂沱大雨里,他的声音险些被雨淹没:“属下罪无可恕!还请县主责罚!”

容栀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个眼神,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愠怒,“你们真是糊涂!”

即便是入定打坐,也绝不可能连日烛火不绝。更何况是悬镜阁主那般张扬随性之人。

这不是明晃晃把她当猴耍么?

容栀顺了口气,才冷静些许:“责罚之事稍后再议,先行随我去广济寺。”

长庚从不忤逆容栀,即便雨势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