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亮这种用应酬来逃避的状态持续了快一周,直到他因喝多酒吐到出血进医院了才算了。
邹黎也没骂他也没怎样,在他住院期间每天从家里熬了粥拿到医院给他吃,跟他该说说该笑笑,就这样陪了几天出了院,两人提着大小包的东西回了家,东西一丢,王曾亮就吻了上来。
这一次两人没有左手搏右手,很顺利,顺利过头。
之后的事便不用说,王曾亮的精力一向是很好的,活儿也很好。
有多好,好到邹黎这种闷葫芦都很难憋得住的地步。
结束之后王曾亮也累了,两人靠在床头说说闲话,不知怎么说到了林雪银那里。
王曾亮闭着眼抱着他跟他絮絮叨叨地解释:“之前也跟你说过几遍了,林雪银他那个人性格有点大问题,输不起一点儿,你出国的时候他爸想撮合我俩在他家里见过一面,当时我俩起了点冲突他就记恨到现在,我对他是真没想法,先前那些话都是为了气他的,你还不知道你在我心里什么地位吗?要说世界上谁是我心里最爱最重要的人,你肯定是坐头把交椅……”
邹黎一直没有怎么说话,一直等王曾亮说得差不多了,才问:“他输了什么?”
“输了……我?”王曾亮嘲讽地扯了下嘴角,“他可能觉得他样样都比你强,凭什么我竟然宁愿去喜欢你也不喜欢他……也不是输了我吧,他其实不喜欢我,他只是不能理解也不愿意承认一个逻辑。”
“什么逻辑?”
“人不是靠优秀得到爱的。”
“……”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优秀,可惜没什么用。”
邹黎问:“那什么有用?”
王曾亮转过头:“你是在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不喜欢他吗?”
邹黎和他对视:“对。”
王曾亮认真想了想:“一见钟情吧,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但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没有感觉的。”
太抽象了,邹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为什么会一见钟情?”总有个原因。相貌,气质,穿着,或者是别的。
“为什么会……可能是因为在第一次见你本人之前早已经有了一段铺垫吧。”
邹黎听到这,大致猜到了后面的话。
王曾亮还沉浸在十年前的回忆里:“那家餐厅的中文名叫迷途是吧?”他吻了下身旁男人的手臂,眼眸里尽是对爱人的欣赏,“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副设计图有多震撼?太漂亮了,先锋、浪漫、孤独、傲慢,像……一片雪夜下的沙地。”
他有点不想听下去了。
“你是参考的水墨画的晕染方式去设计的墙地砖吧?亏你能想得出来,顶上只有一顶圆灯,相反把所有的光源设在桌面下做散射,弱光落在灰白的地上,变成了一粒粒的沙子,我当时看完那个设计图回去以后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能做出那样极具想象力的完美的设计。”
“……我去洗漱。”他准备下床,却被王曾亮拉住。
他回过头看到对方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欣赏的崇拜的还有迷恋目光:“后来我第一次见到你……然后我就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邹黎心想。
……
男人抬起头与镜子里的那个影子目光相接,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可又好像想了很多。自从规律的服药开始,他的脑子常常处于这样“停滞”的状态中,一把一把药物带来的强制镇静的效果实在是太好,好到他常常不能够去思考很多事。
不思考,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感受。好的,坏的。
直到身上的水都快被自然沥干了,他才拿起浴巾轻轻地擦拭。擦到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