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面包。”
好一会儿,邹黎才出声,声音干涩着:“谢谢,我把钱给你。”
“不要给我。”
“……”
王曾亮:“不要给我钱,你不想要就扔掉吧。”
大妈结好账将衣服袋子给他们,王曾亮替他拿了袋子递过去:“你穿得很好看。”
后面几天,第一天王曾亮躺在酒店继续养了一天病修整了一番,邹黎带他去吃了两家味道还可以的本地菜,继续听了一些风土人情的介绍,第二天一早收拾行李开车去了另一个城市,在温暖的车里兜风看了沿途的风景,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在睡觉。
第二天下午温度最暖和时他们去了布鲁塞尔大广场,感冒的王曾亮带着一定厚厚的毛线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地在那里拍了游客照,之后他给邹黎也单独拍了一张。没有合照。
依然是听邹黎讲了一路关于比利时的历史,很有文化的样子,可惜他什么也没记住。邹黎的话真的变得很多了,都能给人当导游了……也不是,他只是该说的时候会说,除了这些,也不太和他闲聊多少。当然,他也没有主动去问多少。
逛了一些还算漂亮的大街小巷,拍了照,邹黎找了两家餐厅,其中有一家是中餐厅——王曾亮说没有食欲,邹黎就带他去那里了,去了以后食欲好多了。改良中餐,不算难吃。
华夫饼,巧克力,薯条都吃了,啤酒也喝了。还可以,味道不算上乘,但是导游的解说很下饭,没想到一个薯条的制作都能有这么多门道。
王曾亮边吃边听,看对面的人一直说,时不时提问一嘴对方也都能接上,接不上的第二天他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答案然后告诉他。
“早知道你这么专业,我都不会花钱请赵星了。”王曾亮调侃他,“就待了一年待得跟个本地通一样,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边。”
在国内,在他们住了几年的那个城市,邹黎连家小区楼下开的什么店都不知道。
邹黎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像个傻子一样问他:“导游钱能退一部分吗?”
“……你觉得呢?”
“抱歉。”
王曾亮笑起来,边往嘴里塞薯条边看着玻璃窗外的人流:“你现在总算是有点烟火气了,还知道关心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真的变化很大。”
都不像他认识的邹黎了,像是另一个人。
邹黎也跟着他一起看向窗外。
“以前总觉得这些事和我没有关系,也没有意义,多赚点钱就好了,赚得足够多,就不需要去考虑讲价,不需要去想下一顿吃什么喝什么,只要工作就好了。”工作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钱不够多,工作不够努力。
除了工作,其他的事没有意义。
“第一次坐在这里的时候,是尼古拉陪我一起的,那天傍晚天气很好,有大片的红霞,很美,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去欣赏。”
王曾亮转过头看着邹黎,看到微微发红的霞光映他的侧脸:“那时在想什么?”
邹黎看着天边的霞光,笑了笑,说:“我在想,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王曾亮问:“现在……还会这么想吗?”
邹黎慢慢地摇头,却没有说理由,而是拿着啤酒杯跟桌上他的杯子轻轻碰了碰:“你呢?”
“我什么?”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王曾亮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都在流血,汩汩流淌的声音清晰可闻。
好还是不好,他要怎么回答,应该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所以也选择不回答,而是转而问他:“……你把我买的衬衣扔了?都不见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