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一般,刚醒来后被最后那个“邹黎卖房移民“的噩梦深深包裹住的被骤然抛弃的割裂感背叛感还没缓过来。
后来过了很久回想起来这一刻时,他也想不太明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回应,也许邹黎并没有那个意思。
但那一瞬间,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就突然断了。
断在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地方。
“什么叫……早就知道?”他尖锐地反问,“你觉得我是提前知道他们会死不告诉你,给你惹了麻烦?”
不是爱不够纯粹了,而是逐渐地能够识别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了。
“邹黎,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已经重要到能让我拿老平两个的命跟你开玩笑?”
“哈。”
“邹黎。”
“你他妈的真的是个神经病,我操/你妈的,我操/你妈的!!!”王曾亮一边怒骂一边冲出家门,等他回过神时手机已经挂断了。
他自己也早已经两眼血丝,像个鬼。
那之后的事,比邹黎的屁话更加难以置信。
他没见上老平和他儿子平简最后一面,两个人在他赶去商场的时候就已经被医院拉走了,等他去了医院后,又被告知人拉去了殡仪馆火化。跑去殡仪馆后,只看到两个年轻警员在那里见怪不怪嘻嘻笑笑地玩手机,其他人一个影子都没看见。
确认了好几遍,都依旧被告知火化的两个人就是平瑞父子后,他整个人跟掉进冰窟窿里一样。
“其他人呢?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人怎么突然没了?”
警员也许是看他神情过于狰狞,声音都在抖,一个女警员小声地问:“你……是死者家属吗?”
老平父子俩,早就什么家属都没了。他算是跟老平关系好,可也就仅限于上下级或者多一点的兄弟情,实际上他从没去过同在一个城市距离也不多远的老平家,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老平一直挂在嘴边在外上大学的学霸儿子平简。
别说家属,他们严格意义上讲,连个兄弟都不算,只能算熟人。
“我……是平瑞的老板。”
简直像是在继续做噩梦。
一夕之间两个人都没了,具体怎么没的,他被带去警局做笔录时得知了暂时的官方说法,说是父子之间发生矛盾,正在干活的父亲一时冲动用锤子把儿子敲死在了男厕所,回过神后受不了打击便丢下锤子翻身从围栏上翻跃过去,从四楼掉下摔死。
案件发生时是晚上9:20整,地点是商场四楼最东侧的厕所。由于书店和对面的影院都处在封闭装修状态中,那一片除了工人几乎没有人经过,也是因此,悲剧发生时没有任何人阻止。
不,也不能说没有任何人。
“书店的老板应自群也在厕所里。”警员说。
王曾亮睁大眼。
“他是目击者,他在你来之前也刚刚和工地负责人一起做完笔录,据他说,是因为孩子向父亲出柜,引起了父亲的愤怒追到了厕所里。”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警员接过话冷冰冰地陈述,“也是他第一个报的案。”
王曾亮一下子血冲上了头,马上就要开口:“我他妈的,就知道是他这个狗杂种,肯定是……”
男警员打断他:“没有证据追究不了任何责任,不要想当然。”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您前面做笔录的时候说老平是您临时借给邹黎的工人,对吧?”男警员似乎也觉得自己接下来要传达的话很荒谬,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又淡漠的神情,“死的两个人,是您和邹黎的工人以及工人家属,这两个人一个死在了商场厕所,一个摔死在商场一楼大厅,死亡场面的商场目击者很多,媒体几乎当时就跟风报道了,这个商场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