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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虽然在情感上比较迟钝,但也不至于完全是一块木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我好,更不会心甘情愿地替我去死。”

她闭了闭眼,再开口时语气俨然温和了几分:“我不会害怕,也不会回头。这是我自己选定的路,无论成败,我都不会后悔……倒是你,选在这时候表白心意,不怕回来做个鳏夫吗?”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没有得到方言修的回应,容潇反问道:“不好笑么?”

方言修:“……好笑,哈哈。”

还说自己不是木头呢。

他简直恨不得掰开容潇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在这边提心吊胆了半天,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才能鼓起勇气说出口,能不能得到回应都无所谓,毕竟她去意已决,谁来都劝不动,他也不打算再劝了。

可这时候了还能漫不经心地拿自己的死开玩笑,可见她从来都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

“如果我有实体,我现在应当敬你一杯酒,权当为你送行……”他道,“不过

我现在连这把剑都出不去,还是算了,想来你也不在意这个。”

容潇淡淡地“嗯”了声。

“那就放手去做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好。”

雪停了。

脚下的登天梯不知何时变成了城墙,黄褐色的石砖粗糙无比。城门上写着“凉州”二字的牌匾已经脱落变色,于夜风中摇摇欲坠。容潇起身上前半步,视线越过城墙,眺望远方。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远处群山万仞,夜色沉沉,只有零星的几处火光。

那是敌军阵中的火把。

天空中没有一丝月光,零星的星辰在遥远的天际闪烁,黯淡的微光难以穿透厚重的夜。

夜幕笼罩四野,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窥视。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鲜血的气息,数不尽的敌人笼在夜色里,看不清脸,像是一个个没有思想的木偶,机械地执行早就设定好的程序。他们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呼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杀——”

而容潇只有一人一剑。

“凉州城。”她攥紧手中的无名剑,“清河剑派的藏书阁里有这一段历史的记载,千年前异族邪修将活人制成傀儡,造出了一支无知无觉的军队,南下劫掠,第一站便是凉州城。”

几个月的包围之后,城内弹尽粮绝,无数人弃城而逃,守城的只剩下了一位女将军。史书没有记载她的名姓,只写她一人一剑,阻挡了傀儡大军足足三日,最终灵力透支而死。

很久以后,正道修士们终于找到了对付邪修的方法,一寸寸地将失地收复。直到最后的凉州城,他们才发现许是因为当年战死的人太多,上天也需要埋葬死者,这里如今居然变成了一片雪原,下着永远不曾停歇的雪。

清河剑派便建立在凉州城的遗址之上——只是如今,它也变成了遗址。

这是已经发生的历史。守在这里,她必然也会落得和史书上那位将军相同的结局。

天道在无声地劝告她,现在走还来得及。

走?

——不可能!

容潇悍然拔剑出鞘,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这一刹那,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滔滔江水被剑气所引,从远方汹涌而来,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墙,向着城下敌军猛然撞去。

剑气激荡,狂风呼啸,战场上的尘埃被卷起,有些较弱的敌军当场散了架。

一剑拦下百万师。

身侧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看看你的剑下。”

这道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像是几个人一起出声,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