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神器的态度不似揽月宗般随意,而是派了专人看管——便是七星之末的摇光。
七星的名号代代相传,但每一任的摇光长老都不负责门内事务,唯一的任务就是保管七星鼎。
“你还在诓我,七星鼎分明在摇光前辈手里。”容潇急切道,“摇光前辈不知云游去了何处,上次来清河剑派还是十年前的事……七星鼎怎么可能在我清河剑派?”
贺逸衣衫早已湿透,胸口处鲜红色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得淡了几分。
他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瞳孔开始涣散。
“大小姐居然不知道吗?十年前摇光拜访清河剑派,而后一去不归,杳无音信……”
“你以为,他去清河剑派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把七星鼎,交给了清河剑派的掌门、也就是你爹爹保管。”
容潇手指攥得更紧,还想再问,却见贺逸的头猛地垂下,已经没了气息。
她怔怔地收回手,迎着方言修担忧的目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所有的谜团,最终还是回到了摇光身上。
七星殿长老并不是摇光唯一的身份,他是剑庐主人渊岳的师弟,也是清河剑派掌门的至交好友。
修仙界关于他为数不多的传言里,摇光常作书生打扮,见人未语先带三分笑,永远和和气气没什么棱角,是个非常和蔼可亲的长辈。
他出身剑庐,却不似渊岳那样沉迷铸剑;位列七星,却不似开阳那样满口天道命数。
除去十年前的那一面,容潇幼时也曾见过他几次,到了如今她仍记得某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摇光千里迢迢来找爹爹喝酒,器宇轩昂,谈吐优雅,见到容潇时他只是浅笑,劝阻了想给容潇倒酒的爹爹。
“时机未至,不可揠苗助长。”
那时她才刚刚记事,大家都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面对她大多只是笑着应付过去,唯独摇光态度十分认真,温声道:“别管你爹爹,他喝高了,说的话做不得数。回去睡觉吧,小心着凉。”
时机未至,所以仍需等待。
所以容潇记忆中最后一次见他,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十年磨一剑,让容潇届时带着无名剑前往剑庐,他会帮忙重铸这把剑。
——可他分明不擅长铸剑。
连渊岳都开玩笑说,摇光这些年在外面,简直就是给剑庐丢人。
“可惜了……”
段菱杉缓步走来,看着贺逸的尸体,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天分不错,我差点就动了收徒弟的念头,可我转念一想,我不喜欢带徒弟,就是收了恐怕也教不了他多少东西,让他给我收拾烂摊子还差不多。”
她摸摸下巴:“哎,容潇,你说我欠你一个人情——这回我可是救了你的命,算还清了吧?”
“不算,”容潇早就把此事算得清清楚楚,“他是你揽月宗弟子,合该你亲自清理门户。所以此番,是你欠了我第二个人情。”
“可你给的扇子被我徒弟拿来救你的小跟班了,你还好意思说我欠你人情?”段菱杉目瞪口呆,“你的脸呢?”
容潇掏出人皮丨面具:“这呢。”
“……这笑话真冷。”段菱杉小声嘟囔,转身用胳膊肘戳了戳方言修,“你家大小姐平时也这么说话吗?你居然受得了?”
方言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压根没听她说话。
段菱杉不满:“喂,我叫你呢。”
“第一,”方言修道,“我不叫喂。”
“……第二呢?”
“没有第二。”他略过段菱杉,看向心事重重的容潇,“大小姐,摇光是七星之一,是不是就跟开阳性质差不多?”
容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