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主大人,安定峰有别的事要忙,”许小五眼观鼻鼻观心,“两日后,是宗主您的五十岁生辰,届时各门各派都会派代表到场,宗门上下都在全力筹备此事,尤其是负责安保与后勤的安定峰,实在是抽不出身。”
程昀泽肉眼可见地愣了下。
段菱杉天不怕地不怕地“哟”了一声,打趣道:“程宗主终于想起来这一茬了?你就不奇怪吗,我身为揽月宗宗主,艮山钵的事明明可以传讯跟你说,怎会千里迢迢亲自跑过来?未免太掉价了吧……”
“所以嘛,揽月宗派来参加生辰宴的代表,就是我咯。”段菱杉努努嘴,“办完事我就回去,希望在这之前,程宗主能查出来窃贼是谁吧。”
最终安定峰迫于程昀泽的压力,连夜修好了照影镜,由许小五毕恭毕敬地呈了上来。
程昀泽道:“退下吧。”
照影镜认出了程昀泽的灵力,骤然泛起水波,一阵微弱的亮光之后,过去的画面再次呈现了出来。
照影镜原来居于塔顶正中央,因此显示的画面是俯视视角,能看到临仙塔第九层的全貌。
这里鲜有人迹,石阶上布满灰尘,阳光透过窗棂,一层楼都显得灰蒙蒙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厚重感,看得照影镜之外的观众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古塔四周石壁经受了几百年的岁月侵蚀,斑驳陆离,无比沧桑。地面上遍布看不懂的阵法,一层套着一层,闯入难如登天,稍有不慎就会误入迷阵之中。纵使是程昀泽,若无精心准备也难以悄无声息地闯进去。
唯一没有阵法的地方是东北角,对应八卦的艮位,那里放着一个棕褐色的置物架,其上正是神器艮山钵。
艮山钵外形为一只通体漆黑的陶碗,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幽光,似有万千星辰在其中流转。它质地坚硬无比,拿起来却又轻如鸿毛,仿佛是由传说中的天外陨石雕琢而成。
其实哪是铸就它的材料特殊呢,而是持有它的人特殊罢了。
那叫花子飞升之前,叫花子是普普通通的叫花子,而它是叫花子手里一个更加普通的破旧陶碗,旁人路过时,少许心善的会往里面扔枚铜钱,更多人则是熟视无睹,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叫花子飞升之后,它跟着沾染了一些天道气运,身价立马水涨船高了起来,跻身四神器之一,被四大宗之首的凌霄宗带走,好生安置在临仙塔最高层。曾经对它熟视无睹的那些人,如今却是高攀不起了。
照影镜中安安静静,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段菱杉睁大眼,看得眼睛都酸了,画面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巡逻弟子平时只在临仙塔前八层梭巡,不会刻意往第九层去,艮山钵静静待在被遗忘的时光角落里,就和从前千千万万个寻常日夜一样。
若非阵法破坏引起了临仙塔的震动,只怕凌霄宗到现在也不知道艮山钵丢了。
段菱杉抵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们这个镜子靠谱吗?窃贼必定是有备而来,连临仙塔下面几层弟子巡逻的路线都清清楚楚,没理由不防着塔顶的照影镜……我想想,有几种可以干扰照影镜的法子,比如切断灵力链接,或是直接打碎……”
程昀泽垂眉不语。
这人活脱脱是个老古板,行事一板一眼,严肃而无趣,也不接她的玩笑话,段菱杉撇撇嘴,心想她最讨厌这类人了。
不知道容潇什么时候能到。
照影镜中的画面终于变了。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推开,少女探头四处望了一圈,确定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迈了进来。
她穿着鹅黄色的长裙,明亮如秋水般的眸子四处打量,在满是灰尘的场景中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一只误入此地的小鹿。
但她绝不是无辜的小兽,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