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练你就出去,别人要练。”
女生靠坐在镜前按手机,闻声抬起头。
姜洵看见她狐狸眼上挑,漆黑眼眸里无情无笑。
打了满满一排耳骨钉,银质手链缀在细瘦腕骨,修长手指戴了几个素戒,很配一身朋克系休闲打扮。
极具攻击性的美。
女生没给谈亦晓太多眼神,自顾打电话。
一直打不通。
手机拿到耳边,不久又放下来,按一按,继续扣至耳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董辛茹,你要不要回幼儿园重修文明礼貌啊?”谈亦晓怼完把包放到一旁,无视她。
姜洵对名字怔了一瞬,很快回神。
“别理她,她性格好怪。”谈亦晓牵着姜洵走到另一边,“之前一直针对我,找我的茬,明明就是复读擦线进来的,还老爱教人做事。”
姜洵没说什么,回头看了董辛茹一眼。
短暂对视,耳钉反射一缕刺眼的光。
练了一下午,拾回了一些基本功,韧带酸痛。
谈亦晓怕她饿着,傍晚带她一起去食堂,刷卡请客。
菜品很多,谈亦晓什么都给她加。
她受宠若惊:“会不会太多啦”
“不多不多!那里有酸奶,开胃的,你去拿,肯定吃得下。”
姜洵端起五颜六色的餐盘,走到附近的餐台上,看见最后一盒酸奶。
刚伸手。
——“我的。”
两个字语调平平,石子落寒潭。
是董辛茹。
“哦。”姜洵淡淡收回手,没有太大执念,“那给你吧。”
董辛茹也没说谢谢,拿上酸奶转身离开。
身上很浓的焚香调,像芦氏那款经典香,名字寓意不太好,叫“孤女”。
路过有几个女生跟她打招呼,她一律是不温不冷的态度,聊天气或课程,最后以擦肩结尾。
姜洵看着董辛茹的背影,心底隐隐感知到了什么,无法形容。
周屿程傍晚待在Koum改车,托闻铮把她送回了家。
开车门的时候,她回身,看见董辛茹站在红绿灯的口子上。
对方含着棒棒糖,视线无波无澜扫过她,很快收回,径直过了马路,齐肩的中短发被大风扬起,露出的耳骨钉依旧耀眼。
姜洵思绪空空地回到家,林燕芳正在给一丛绿竹插瓶。
她问她干嘛去了,她说练舞,校庆要表演。
林燕芳愣了愣,仿佛以为自己幻听。
琢磨片刻,她舍了竹子,来兴地从茶几抽屉掏出一本老相册。
逮着机会念旧似的,她翻出姜洵小时候在舞室拍的照片。
女孩子瘦瘦小小一只,一身粉色练功服,压腿压到哇哇大哭。
林燕芳边翻边笑,指给她看:“你瞧瞧,昂首挺胸的,多好,比你高中那会儿大方多了。”
林燕芳口中的大方,意味着头发要扎起来,刘海要夹上去,俗称“大光明”。
但姜洵一直认为,那非常不适合高中时期的她。
在自卑敏感的少女时期,刘海能给的安全感,不亚于成年后的存款。
姜洵低着头翻看相册,忍不住嘀咕:“在你眼里我怎样都不大方。”
“你这孩子——咳!”林燕芳刚要反驳,突然一阵咳嗽。
姜洵递她一杯水:“还说我,自己都生病了。”
林燕芳喝完水清了清嗓,哑着声抱怨:“别说了,隔壁那间铺子装修,灰尘大得很!一到店里我就咳,是该买点猪血吃了。哦不对,冰箱还有猪血,差点儿忘了。今晚给它炒了吧,正好剩点蒜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