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大群又开始活跃,大家津津乐道,十六栋里到底是哪位人间绝色,居然能把周屿程给收了。
旁观者乐,当局者懵,姜洵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浮在云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她性格里又有许多躲避因子,一旦担忧兴奋,它们就在体内不断活跃。
其实说不清到底害怕什么,总之又一次失去了勇气,就像十六岁的她。
周屿程连着几天逮不到人,宿舍里放着的烟被他开了又合,一支没少,那盒薄荷糖倒被他消灭了一大半。
许源以为他戒烟戒出问题来了,但又听说他最近在追人,敢情是被人晾着了。
“嘿嘿,你也有今天啊周屿程。”
周屿程无所谓地懒笑,搭着二郎腿靠向椅背,点开姜洵的朋友圈。
仅一个月可见,这会儿是空的。
他嚼碎薄荷糖。
“胆小的姑娘怎么追?”
“这个啊,慢慢来呗,别把人家吓跑了。”
“哦。”
许源好奇:“到底是谁啊?商英系的吴双?新闻系的秦佩佩?”
周屿程思衬片刻,淡然道:“不好意思啊,撬你墙角了。”
“?我操!”
周五傍晚,姜洵刚准备离开To Heart,林姐接到电话,说家里小孩儿发烧了,她得回去照顾。
“不好意思啊小洵,你今晚有事儿吗?”
“没有。我来看店吧,你先回家。”
林姐着急忙慌拎起包:“太谢谢你了,下个月涨工资!”
姜洵笑了笑:“快去吧。”
林姐推开玻璃门,探回头提醒:“提前半小时歇店就行,莘园路最近出了不少事儿,你留个心眼,注意安全啊!”
“好。”
姜洵按部就班待到歇店,正好十点。
这里没有大学城的美食街热闹,十点过后稍显冷清。
她锁好店门,看见前方主路设了路障,工人们正在修下水管道。
于是走了临街的小巷,打算绕出去。
小路无灯,月光稀疏照着。
原先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巷子里,慢慢地,变成了两重。
她警惕起来,加快脚步。
后面那人也毫不松懈。
她深呼吸拿出手机,准备给苏禾发消息。
身后一声突然闷响,有人被狠狠摔到了墙上。
她心一紧,立刻回身看去。
昏暗中,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把另一个人按在地上打,一拳比一拳扎实。
她慌乱地后退几步,隐约看清那人是谁。
“操。”周屿程久违飙脏,下一秒暂时收拳,青筋凸起的手攥起那人衣领,“说说,见你几回了?”
那男人鼻血糊脸,舌头抖得结巴:“对、对不起哥,我不敢了,我就想看看她住哪儿”
“你他妈管她住哪儿?”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周屿程一把甩开他,像扔一袋垃圾:“滚!”
男人刨土似的爬起来,拔腿就跑。
姜洵呆在原地,眉心一直在跳。
“周屿程——”
她轻声喊他。
周屿程拍了拍膝盖上的灰,高挺身子缓缓站直,冰冷犹存的眼眸望向她。
“心肠软了?不躲我了?”
姜洵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愧疚感。
她心烦意乱地走上前,借着朦胧月光看清他的脸,视线往下。
心一跳。
立刻抓起他的手,不由得蹙眉:“流血了,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