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姜洵立刻别过脸,气抑委屈到了极致,眼眶隐隐泛红,连眉心都在颤。
灰蓝发来劲。
“哭嘛,哭!别憋着,瞧得我难受,都想替你——”
霎那间,尾音戛然而止,伴着清脆骨声。
“哭。”
“我看你哭。”
懒痞低哑的声音突然落耳,短短两句,在这抑闷空间里唤起低沉共振。
状况外的姜洵被对方护到身后,灼烫掌心紧贴她失温的臂腕。
灰蓝发的手被硬生生反折,浑身一失力跪倒在地上,惨叫连连,红着眼大骂:“你他妈谁!?”
对方居高临下,待他抬眼看清,更是气得窝囊又憋闷:“周屿程?你他妈的”
周围不乏几个上道的,立刻迎上来圆场:“诶诶,有话好好说,都是来玩儿的,伤了兴致多不值当啊。”
“屿哥早说嘛,你的人我们肯定不碰。”
周屿程懒得搭腔,半蹲下来,顺手从桌上拿了把没脱鞘的水果刀,在灰蓝发脸上拍了拍:“怎么,不给个说法?这笔账怎么算?”
灰蓝发疼得满额冷汗,另一手按着受伤那处,缩着肩膀瞪人:“你他妈别太过分!自个儿掂量掂量轻重,谁比谁差!你哥见了我爸都要敬他三分!”
“你也知道只有三分?”周屿程用鞘尖抵着那人腮颊,稍一用力,尖端陷了进去,“你说说你,哪儿来的脸,厚得刀枪不入?”
灰蓝发拧眉,像被按了静音键,一下没声。
旁边那人又弯下腰来劝,低眉顺眼套人近乎:“屿程,算了吧,都认识这么久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给人留个面子。”
说时注意到他紫檀手串中间那颗孤寂的红石,仿佛揪到救命稻草:“哦对了对了,你这无烧鸽血红,我认识一人,他那儿有上好的收藏级,从不外流的,我去给你要,他一准给!多得很,你玩儿到腻都行!”
“是吗?”周屿程瞥了那人一眼,状似起了兴趣,下一句却轻易给人震慑,“这么说来,你有天大的面子,我还得仰仗仰仗你?”
那人吓得结巴:“不不不不!我哪儿是这个意思呀!这误会可大了,我担不起啊!”
这灯红酒绿的虚伪圈子里,有人是空有一派无用城府,只有周屿程是天生的游刃有余。
周屿程没再理那人,再次看了眼半死不活的灰蓝发。
这家伙仍在瞪他。
周屿程冷笑了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爽了?给你降降火?”
灰蓝发哑口无言,只见周屿程利落甩开刀鞘,刀刃直接顺着他衣领豁了个口子,胸腹全敞。
众人倒吸一口气。
周屿程扔了刀,闲适起身,衣袖撸至臂弯,单手抓起半满的冰桶。
接着手臂一抬,那些冰块哗啦啦如雪崩,全部倒在灰蓝发身上。
惨叫声与冰碰声混杂,姜洵下意识后退一步,心跳怦怦。
周屿程随手扔了空桶,回过头看着她,语调是慑意犹存的温柔:“没什么想做的?”
姜洵睫毛一颤,如梦初醒。
没等她说出话来,周屿程已经牵起她的手腕,耐心十足地将她往前带。
彼此错身时,他轻拍她后背,像大人鼓励第一次上台的小朋友,无条件给她撑腰。
只是场面不怎么温馨。
有人为了护住灰蓝发的面子,大胆将他扶了起来,碎冰零星掉落。
灰蓝发又疼又怒,冷得浑身发抖,肩膀向后一甩挣开那人。
姜洵一双微红的澄澈眼眸盯住他,冷声问:“你打过她吗?”
“啊?!”
灰蓝发似是没听清,又或许是痛得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