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越来越小,仿若蚊鸣,直到白初贺有些听不太清。
白初贺微微俯身,凑近了,才能听到白皎颤抖的尾音。
“我们没聊什么明明什么都没聊”
“我看到了。”白初贺声音低哑,“我看见他给你夹菜,替你打伞,伸手帮你拍开雪,皎皎,你们牵手了吗,你们上车之后还说了什么?”
“你你跟踪我?”白皎混沌的大脑得出一个令他恍然大悟的结论,“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欺负人”
难堪又令人茫然的感觉越来越浓,白皎仰在床尾凳里,声音终于不受控制,嗓子眼里冒出一声小小的呜咽,比小猫叫声还要轻柔。
他的双眼挤出了太过难受而导致的生理泪水,愈发委屈。
“明明是你平常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瞒着我,我想让你教教我,你也不答应,还会莫名其妙的不理我”
一直在心里细密累计起来的委屈终于爆发,随着那种莫名难耐的感觉一起。
白皎终于小声地哭了起来,像平常对白初贺永不停歇的倾诉欲一样,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说他在国外一直都很想见我一回来就给妈妈打了电话问她可不可以约我出来玩他问我愿不愿意,我说、我说”
“你说什么?”
白初贺贴得更近了,因此才听见白皎细弱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我说我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昏暗的灯光仿佛晃了一下。
窗外漫天的白雪似乎停顿了下来。
一切都静悄悄的,将白皎细细的声音衬得无比清晰。
“你,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你你特别特别讨厌,特别特别狡猾,我不要喜欢你”
窗外的雪又开始落下,比之前更加静谧,但也更加汹涌。
白初贺那股停留在心尖,从来不肯涌出的东西终于松开,化作一道低低的叹息。
“对,我特别特别讨厌,特别特别狡猾。”白初贺抓住白皎胡乱地抹眼泪的双手,将那些匀称白皙的手指连着那些细小的伤痕一起,握在手心,“皎皎,你还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什么?”
“你说。”白初贺忍着巨大的冲动,耐心道,“你说什么都可以给我,你还记得吗?”
白皎困惑着,那层曾经将他罩住,让他迷茫有空虚的玻璃罩似乎变得无限透明,甚至隐隐消失。
“记得。”
“那皎皎也可以给我吗?”
白皎微颤着伸出手,试探着,那层曾经坚实无比的玻璃罩是否还存在。
泪水迷蒙中,他看见自己的手不受任何阻碍地触碰到了眼前真实无比的人。
白皎没有回答,但不受控制地揽住白初贺脖颈的双臂,和埋在白初贺颈弯里连绵不断的呜咽声,早已向白初贺说明了一切。
白雪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温柔又不容拒绝地缓慢压住一切。
夜风急不可耐地想挤过微掩着的玻璃窗,拂过那串挂在窗口的贝壳风铃,吹得风铃不受控制地发出音阶破碎、不成曲调,但仍然清澈纯粹的叮铃声。
白皎落在桌下的书包静悄悄地斜歪着,滚出一个玻璃纸包裹着的糖苹果,因为过于颠簸,玻璃纸微微散开,露出诱人的苹果,鲜红的糖浆在温柔的气温里逐渐融化。
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年末的钟声敲响,迎来恋人们的平安夜
天光微亮。
白初贺捡起滚落在地上包裹在玻璃纸里的糖苹果,咬了一口。
清脆的口感下弥漫出丰盈甜蜜的汁水。
他转头,看见白皎还在床上沉睡着,凌乱的发丝落在厚实柔软的枕头上,随着男生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