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白昼,烟火不停,极具烂漫绚丽,周围还有穿着盔甲的将士留守着,将整个热闹的集市全部围起来,百姓们原先还心有余悸莫不是有歹徒。
等到重重花活开始了,也就无暇理会。
等第二日时才明白为何有将士镇守。
菜市场门口绑着一溜人,全是上元夜逮的拐子,据说本来病重的太子殿下遇到神仙点拨,剿了拍花子的老巢,马上也随之押解进京。
京兆府尹量罪后每天都能杀一波,那刽子手的刀都变得油光瓦亮的。
秦昭明难得去看了一眼人头落地的场面,他们这一行最要紧的便是骗,和善的叔叔、慈祥的老丈、热心肠的婶子
除了几个生得特别凶恶用来镇场子的,其他的人都看不出手里有着许多命案。
“想回家的便组织回家,不能回去的便到庄子里好好善待他们。”
落后秦昭明两步的人一身绛紫色广袖长袍,头发花白,发簪从白玉冠中央穿过,神色和煦,眼角常常带着笑意而泛起淡纹。
连同下面鲜血淋漓的风景尽收眼底,也没有任何改变,看着秦昭明手里奉命离开后,这才说道:“太子殿下身上有很大的变化。”
“哦,是么。”
京兆郑家这一代表面上的宗子,实际的族长郑云起看着长身玉立的太子殿下莞尔:“是,从前太子殿下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比起皇朝的继承者,更像一个离开战场后便开始惶恐的将军。”
“殿下如今,反倒平和很多,我真有些期待究竟是谁让你这般改变的。”
秦昭明淡淡,不置可否。
他想扶持的寒门新秀中最为耀眼的一个便是郑云起的族弟,如今才十八岁,稚龄便艳冠天下的人物。
但因为这位族弟幼时父亲离世,母亲改嫁,随起继父的姓氏,不再姓郑,郑云起只想让他恢复姓氏,为此愿意只做宗子,不做族长。
郑云起心机深沉,秦昭明才不会让他先知道阿昭的下落。
不过改变也是真的有。
阿闻总喜欢哭,他便一定要让天底下的苦命人再少一些。
阿闻会担心他,所以他要慢慢地,万无一失地来-
日子很快一天天过去。
没有太多波澜的时光,便是最好的时节,不必惊扰战乱,不必恐慌身边的人究竟是意中人还是杀死你的刽子手。
但总有些意外,会突如其来。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冰雪还没有融化,并州最要紧的码头还没有彻底地恢复到使用之中,可来到蔡大娘店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带了一个消息。
——京城里有一个侯爷的妾室重病,千金求医未得良方,道是心病缠身,无药可医。
这事儿一开始只是一位京城里来的夫人随口说的,但怀疑一旦种上,就迟早有一日会生根发芽,更别提和蔡大娘关系极好家里开医馆的老姊妹拿这事当个乐子。
薛闻很轻巧地将她父母告别在原地,用一种引火自焚的方式离开京城,没有丝毫眷恋。
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她能活着离开薛府,顺利离开京城的根本来自她爹的放纵。
但对她来说,父亲的权威在她经历过薛家的倾颓后已然变得隐形,娘在她爹死后转头便能改嫁的态度也让她重生后很放心。
即便,她看起来非常柔弱,柔弱得好似菟丝花,若无依靠便能够死去。
没人比她清楚,她的母亲究竟有多能因地制宜。
即便她娘是一朵菟丝花,但也绝对在依靠倒塌的那一刻在为自己更换一棵参天大树。
“我需要回京城。”
但她的良心告诉她,她赌不起生她的亲生母亲在这辈子出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