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熟识后,江巡便不单单问贪腐和水患,而是向沈琇介绍些新的概念,比如在山间修渠,拦水做梯田,减少水土流失,又比如桑基鱼塘。
沈琇的第一要务还?是治理贪腐,这些东西?江巡并不强求。
可沈琇对此展现?了?极大的热情,他不羁的天性终于在田间地头得以?释放,每日提着?锄头下田,与当地居民打成一片,几?月下来,倒真的小有成。
数月内,他们通信上百封,沈琇是个?话痨,说着?说着?就跑偏,喜欢天南地北的胡扯,不但吐槽朝政,还?谈起了?私生活和两湖官员的感情八卦,俨然将江巡当成了?树洞和知心姐姐。
江巡不堪其扰,但他用得着?沈琇,不得不维护关?系,于是敷衍回复。
沈琇一点?没觉着?他敷衍。
某一天江巡正坐在枇杷树下乘凉,侍者居然给?他送来个?来自两湖的盒子,里头放了?一箱桃。
沈琇在桃子底下压了?封信,扭扭捏捏的写:“按您说的方法在山上开?辟了?片果园,这是新收的桃,想寄给?您尝尝,嗯……”
“还?有个?问题,您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能不能叫您老?师啊?”
他下笔一团糟,字都纠在一起,似乎有点?紧张。
江巡原本在喝茶,闻言噗的一口?,喷了?一地。
在这个?时代,拜师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师者,如兄如父,而江巡与沈琇同岁,前世?他们相看两厌,沈琇自诩清流,100个?看不起他,现?在这个?小瓜皮娃子要认他当老?师?
江巡严词拒绝。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将这冷酷的词汇送到两湖,沈琇口?里的桃子都不香了?,他蔫蔫的问:“为什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您虽不是我名义上的老?师,却胜似我名义上的老?师。我心中早已认定了?。”
“……”
认定你个?头。
江巡感到牙酸。
他磨着?后槽牙,手?将信件捏的皱巴巴,心里蠢蠢欲动,想要将沈琇从两湖押回来,再扒了?裤子打上一遍。
可如今两湖离不开?人,他只好作罢。
而沈琇又时常与沈确薛晋互通书信,一来二往,三人都对洵先生有所耳闻。
沈确依旧被扣在宫门内,每日战战兢兢批折子。至于薛晋,剧情时间没到,小将军依旧被他扣在京城,送去了?城郊的军营。
军事上江巡不太?懂,便也没有瞎指挥,只是将后世?闻名的两个?小将军提前塞了?过去,给?薛晋当副将。
三人中,沈琇远在两湖,沈确困在宫门,只有薛晋还?算自由,与与江巡互相熟识后,偶尔提着?酒来枇杷别院小坐。
他本是塞北骑马弯弓的世?子,如今被困在京城,方寸之?地,点?头哈腰如履薄冰,很不痛快。时不时来江巡这里,喝喝闷酒。
江巡便问他塞北如今的状况,问他与北狄交手?几?次,感受如何:“以?小将军的看法,倘若北敌倾全族之?力,挥师南下。可有胜算?”
薛晋便闷了?口?苦酒:“难啊,洵先生,很难啊。”
江巡:“你是万里挑一的将才,而除你之?外,军中也不缺能人志士,为何不行?”
薛晋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行军打仗,将士们是一部分,兵是另外一部分。”
“朝中贪腐横行,粮草补给?都跟不上,派发?下来的粮食东苛扣一点?西?苛扣一点?,棉衣供给?也时常空缺,将士们饿着?肚子,穿着?单衣,在塞北守卫边防。”
“北狄南下劫掠,是因为族中粮草匮乏,只要冲破防线,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