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他自个上?朝去了?
李德全一愣:“您说前朝的那?位督主?他如今该在福佑寺吧。”
萧绍动作一顿:“福佑寺?”
李德全:“是了, 自打?您上?位,他便自请去了福佑寺, 从未出来过。”
萧绍:“今儿是什么年头?”
“这?”李德全一愣, 笑道:“您睡糊涂了吗?如今是昭元六年。”
昭元六年?!
怎么会是昭元六年?!
萧绍从床上?下来, 匆匆拉过衣服:“今日罢朝, 找辆马车,我去福佑寺。”
昨夜下了大雪, 地上?厚厚堆了一层,冷得厉害, 萧绍匆匆迈入寺内, 推开?角门,又绕过开?满梅花的院墙,在院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了小?探花……不, 九千岁。
戚督主蜷在被子里, 呼吸也变得微弱,见着萧绍, 他掀起眼?皮, 又很快垂了下去。
竟是无所谓了。
人之将?死, 折磨也好,泄愤也罢, 都无所谓了。
萧绍迈入房间,屋内没有点炭火,冷得可怕,他在床边坐下,指尖触碰到床上?的被子,手便顿住了。
这么薄的被子,盖与不盖有什么两样?
戚晏轻声笑了,声音闷在嗓子里,变为压抑不住的咳嗽,他勾起唇角,狭长的眼?瞧着萧绍:“陛下来这里,是想看奴才怎么死的吗?”
萧绍嘴唇动了动:“不是。”
他抿着唇,将?大氅脱下来,连着人一同裹了,而后抄过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戚晏一愣,又笑:“陛下想将?我往哪儿丢?”
雪地,湖里,炭火,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但是萧绍稳稳的抱着他,将?他带上?了马车,马车里暖融融的,他被安然放置在垫子上?,萧绍取过手炉,撩开?被子一角,塞了进去。
热源贴住冰凉的身体,戚晏一愣,伸手抱住了。
总归是要死,死前活得松快些也好。
他不明白萧绍想做什么,但不会是什么好事,戚晏闭上?眼?,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了。
可随后,他便被抱进了殿中。
这是皇帝萧绍的寝殿,殿内炭火不歇,温暖的如同春日,被子里也早放好了暖壶,熏的热烘烘的,萧绍将?他从大氅里剥出来,塞到了床上?,又细细将?几床被子掖好了。
接着,太医院里最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坐在了床前,为他把脉。
诊治过后,大夫与君王步入外间,小?声交谈起来,戚晏懒得听?,无非是油尽灯枯,行将?就木,没什么治疗的必要了,可萧绍将?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他,与大夫细细说了许多?,才将?人送出去。
而后,汤药便被送了上?来,君王执着勺子抵在他唇边,哄道:“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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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晏闭目不语,事到如今,多?活一日便是多?受一日罪,他只求速死。
他等着君王耐心耗尽,撬开?他的唇将?药灌进来,或是其他什么法子,可那?勺子耐心得停在唇边停了很久,接着,传来了君王浅浅的叹息。
萧绍道:“喝一口吧,对身体好。”
居然是商讨的口气。
戚晏掀开?眼?帘看他,却见萧绍将?碗拿到唇边,自个喝了口。
戚晏眉心一跳,是药三分毒,况且他如今的身体下的都是猛药,萧绍怎么能喝?可没等他询问,萧绍便俯下身,凑到了他唇边。
吻。
戚晏瞳孔放大,这一世活到现在,还从未有人吻过他,况且萧绍的吻里珍视的意味太重?,仿佛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