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兰恩两?世第?一次尝到成瘾剂的味道,不像白桃甜酒那样?清冽带回甘,这酒辛辣刺鼻,一口饮下,就?如同硫酸泼入食道,喉管烧灼刺痛,胃也跟着痉挛。

兰恩忍不住跪地呕吐,成瘾剂的威力远不止如此,身体出现陌生的灼热,他开始恍惚,手脚发软,到最后,连酸水也吐不出来了。

可身体极端难受下,他却不受控制地露出讽笑。

……原来该是这样?的吗?

在兰恩最初的设想中,就?该是这样?的。

三殿下就?该是暴戾无情,手段狠辣,他就?该这样?尊严扫地,摇尾乞怜,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事情,本?不该为此难过。

如果他不曾见?过林佑的话。

如果不曾感受过善待,不曾体会过温柔,或许今天的这一切,也没?什么难以忍受的。

兰恩扣住桌角,药液作用之下,他视觉模糊,听觉也模糊,眼前?颠三倒四,眩晕至极,可却忽然有人碰了碰他,轻声呼唤:“兰恩?兰恩?”

那声音很清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恍惚间,兰恩似乎闻到了柑橘的香气,清冽又酸甜,像夏日清晨枝头缀着的露水,而露水浸润了最饱满的那一颗果实。

这个?味道,他思之成狂。

面前?的三皇子没?有这样?清新的信息素,他是辛辣的,腐臭的,而这个?柑橘的味道,只?属于他的小殿下。

虫皇的卧室中,林佑担心坏了。

他昨日和兰恩玩得过火了些,兰恩从来不叫停,反而怂恿他做更过分的事情,林佑一时没?受住手,让少将受了点伤。

伤在隐秘的地方,他取来药膏给兰恩涂药,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少将继续的要求,然后躺下靠着少将睡着了。

但他半夜醒来,发现兰恩在发烧。

不知道是伤口没?处理?好还是其他原因,少将昏昏沉沉,冷白的皮肤泛着熟粉,他似乎梦到了不好的事情,双眼紧绷,睫毛微微颤抖,额头一直渗着冷汗。

林佑伸出手,发现少将的衣服也被冷汗浸透了。

他尝试叫醒兰恩,可兰恩似乎被魇住了,无论如何呼唤都不醒,林佑束手无策,只?能下床叫医生。

可他还没?有翻下去,就?被扣住了。

兰恩不知何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腕子,指尖极其用力,如同攥着什么即将失去的东西?,细看之下,还隐隐发着抖。

林佑于是坐回床上。

少将睁开眼,迷茫地眨了眨,眸中还蕴着来不及隐藏的水色。

他的视线艰难聚焦,先?是扫过室内的程设头顶是暖黄的隐藏式主?灯,四周是象牙白的窗幔,是他熟悉的卧室。

而后,他又将视线落在了林佑身上,虫皇陛下显然被攥得有点疼了,却好脾气地没?有拨开他,只?是俯身撩了撩兰恩额前?的碎发,又伸手试过温度,才轻声问:“兰恩?做噩梦了吗?”

“……”

眼前?人表情担忧,好言好语地询问,相贴处传来皮肤的热度,柑橘的清香萦绕在卧室中小陛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放出了安抚的信息素。

兰恩控制不住抬起手,将林佑拽过来,紧紧抱住了。

他的下巴死死抵在林佑肩膀,恨不得将整张脸埋进?去,拥抱的姿势也过分用力,似乎想将对方融入骨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梦中的不安。

林佑抬起手,也环抱了上去。

他像抱住了什么毛茸茸的大号动物,动物还在发着抖,林佑轻声细语:“到底怎么了?”

兰恩涩然:“我刚刚做了个?梦。”

这时,他才发现嗓音已?经哑了。

林佑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