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心脏收绞起来,锋利的长眉紧皱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喉中发热,忍不住吞咽,话音莫名有些干涩。
“……真的?”
谢钰京笑着看他。
那张漂亮到不正派的脸上有兴奋的红晕。阴影水渍般笼住他的眉目,他轻佻的、怜悯的、阴森的视线雾气一样湿润虚散,轻轻说,“真的呀。”
像在山野幽林遇到的恶鬼。
预见了眼前人类被榨干、吞噬殆尽的命运,于是露出虚伪至极的怜悯微笑。
“纯白”、“忠贞”、“坚定”的圣洁美丽向来被推崇。
但谢钰京显然不是。
他坏得好明显。
邪恶的、怪诞的、不洁净的漂亮惹人注目。
从眼神到外貌、从皮囊到骨头,干净得像是一丛森然白骨。被魔药浸泡出来的坏人偶娃娃,应该被拍进电影里的诡异传说。
池纵被冲击到头脑昏聩,失去全部思考的能力。
隔着一扇玻璃门就是嘉宾和直播镜头,而他们待在隐秘空间独处。其他嘉宾或许想探查秘密,却只能一无所知。
他们不知道谢钰京在对他做什么、说什么。
这是他和朋友的“秘密”。
池纵几乎感觉大脑神经都被迫兴奋起来。一边兴奋,一边又觉得好古怪,但很快又调理好了。
只是按摩而已。
这很正常。
都朋友了。朋友给他写信,他要感谢朋友理所应当。
夜风冷冽。
看着池纵略显僵硬地把他的手捧住,谢钰京还歪了下头盯。不太满意地想是不是进行得有点太过轻易,不吵架吗、不反抗吗毕竟他还有许多威胁手段没用上
但他很快就无法思考,发出短促的呼吸声。
粗糙的,滚烫的手指托住他的手心。
酥麻滚烫的电流瞬间浸到谢钰京的脸上,他的瞳孔瞬间扩散又缩小。眼眯起,脸垂下,红晕渐渐从耳后漫到眼睑。
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粗粝的指腹很轻地按揉他的指节,池纵没做过这种事,狗一样耷拉脑袋垂散银发,抿直唇线视线专注,鼻梁骨都是汗水。做得很小心。
谢钰京皱起的眉毛轻柔地舒展开,看着池纵。长睫下空空的眼睛都快滴落黑浊的泪水。
他想起了要紧的事情。
“不可以被镜头拍到。”
声音变小变轻,尾音微弱地抖。他几乎是本能地追求着能让他舒服的快感,攥住池纵的一根手指。血液,脉络,指头,都在哆嗦。
“我们、嗯嗯……悄悄的。”
池纵脑子里很乱。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理智的人。父母对他的评价是冲动、莽撞,不堪大用。在被谢钰京选择、承认,表达亲近意图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谢钰京的影子洇湿池纵的头发。也许谢钰京在看他,但他却没敢抬头。
他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
池纵光是有这个认知,就感到喉咙干涩、口渴、发热。
更别提谢钰京还把他的食指握在手里…攥了一把。
池纵很清楚,谢钰京写那封信根本用不了多少工夫,那么还一定要他帮忙捏手是因为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
他只是为了告诉池纵,他同意了。像他说的那样,用这样的实际行动,表达“朋友不是外人”。
池纵眉心发热。
他想,谢钰京克服洁癖表达好感一定用了很大的勇气。
所以才会这样发抖,软绵绵没什么力气。
……但也只需要他这样、很轻地攥一下,就攥得池纵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