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檀不愿意。他在强迫别人。
是很坏的坏蛋。
坏人中的坏人。
他低着头,发丝垂在傅檀的侧脸晃动。泪水湿溻溻淌了满脸,阴湿感病态潮红,浓沉灰色笼罩在他的漂亮五官。阴冷的怪诞的昳丽的,又苍白无助无辜可怜的……一张脸。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没有鬼。
他的面前就有一只可怕的艳鬼。
傅檀被他捂着嘴,急促呼吸憋闷着,下颚紧绷。伸手按住谢钰京的手腕,手背青筋跳动着。
“别想着把别人叫过来。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谢钰京恶声恶气威胁他。
吊在帐篷横杆上的灯不住地晃动,引来一阵炫目的头晕。
傅檀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离奇至极。
他无法理解。
他们在做什么?
头脑完全宕机,试图调动理智去思考。
但没办法,做不到。因为谢钰京用的是他的手。
……正常的、有触觉的手。
手被谢钰京拉近找准位置,抖着指腹贴上去,用掌心包裹着。
心跳声挠动他的手心。
男性宽大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炙烫有力,拇指和食指的薄茧轻易带来粗糙的摩擦感。
佩戴的金属尾戒冰冷,从温热的皮肤上划过微凸的地方,甚至能感受到谢钰京清晰的战栗。
傅檀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他的自控力、冷静、理智,全面崩盘,脑颅神经一片紊乱。瞳孔发抖,胃部连同腰腹都灼热一片。
太过界了。
这简直比傅檀所想象过最糟糕,最*秽的事情都还要…
“傅檀?”
偏偏这时候,帐篷外传来沈文疆的声音。
傅檀这时候才注意到,外面的声音已经消失很久了。
他的手心一片黏腻的汗水。
“你们还好吗?我刚刚好像听到摔倒的声音。”
“刷拉”
厚重的门帘被掀起。
??[42]以仆人名义贴贴
沈文疆撩开帘子。
室内灯光昏黄黯淡。
谢钰京似乎已经睡着。傅檀坐在他旁边,支着一条腿捂着额头喘气。黑发有些狼狈地垂扫眉弓,耳廓通红面无表情,指腹有些微抖。
“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他声音比平时低沉,近乎质问的紧绷口吻。
沈文疆视线逡巡一圈,没有发现异样:“你还好吗?”
帐篷外的冷风吹进里面。傅檀额头受冷,愈发让他清醒。
他也想知道他还好吗。
他沉默,燥热感四处乱窜,声音沙哑,“我没事。”
在被褥的遮挡下,他另一只手还被谢钰京威胁恐吓似的攥在手里。
拇指的指甲抵在他的手背冷酷掐紧,示意傅檀好好说话,他会一直监视他。
……
他没有搞清楚状况。
就算醉得稀里糊涂,也始终觉得自己处于邪恶威胁者的一方。觉得让傅檀找到机会甚至会对别人告密。
……是这样吗?
傅檀被谢钰京牵着手。
在沈文疆平静又显出狐疑的注视下。
他从未面对过这种局面,神经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额头汗水滚落到下颌,口干舌燥到有些失控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