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也,盖天命也,哪里有什么或许。”她低头想了想,又缓缓说道:“想来三十年前玉京门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姬婴见她主动提起这件事,也想起前段时间派人查到的往事细节,玉京门事变前一天,姒太傅就将姒羌和姒丰姊弟二人关在了府中,勒令她二人不准参与此事,又另外私自保下了姬平的几位出色门生,可惜开景帝坐稳皇位后,还是将这些人一一除掉了,原本就不赞成楚王谋划的姒太傅,更因此事大病一场,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因有姒太傅耳提面命,姒羌全程没有参与那场宫变,但姒丰却在宫变当日偷偷跑了出去,还给楚王立了一小功,才得了后来的河西节度使之职。
想到这里,姬婴轻轻叹了一声:“这债原也不在娘娘头上,姒太傅深明大义,不愧为世宗皇帝最器重的肱骨之臣,可惜。”因为她当年的不赞许,开景帝虽明面上为稳住朝堂没说什么,但在她去世后,却因此事没给姒太傅加谥号,这也让姒羌一直耿耿于怀数年,等她坐到太皇太后位上,头一件事就是为亡母姒太傅追封加谥号,才算了了一桩心愿。
听姬婴提起姒太傅来,姒羌立刻明白她果然知道了当年前后细节,又轻轻摇了摇头:“债虽不在我头上,到底也享了本不该享的权势富贵,如今拨乱反正,也是天意吧。”
玉京门的旧事,姒羌前不久才私下里同姒云说过,所以此刻她站在母亲身侧听完这番话,神色更加凝重了几分,接着抬手缓缓拔出了藏在腰间的刀,往前走了两步,挡在姒羌身前,拿刀指向姬婴,红着眼圈说道:“媎媎,从来都是成王败寇,但是今天在这里,我不能眼见你来杀我母亲。”
姬婴见状反倒低头微微一笑,往前走了两步:“阿云与我这些年要好一场,不承想到头来,咱们还是持刀相向了。”她说着话,又进两步走到姒云跟前,姒云见她走过来,握着刀的手有些微微打颤,但却没有后退。
眼看着那刀距离越来越近,姬婴才停下来,直接伸手捏住刀刃,抵在了自己胸口:“阿云,你若下得了手,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只是忠嘉侯和麾下大军就在外面,我死了,你二人也没有活路,咱们三个死在这里,于天下人何益?”她感觉到那刀尖一直在颤抖,见姒云只是流着眼泪不说话,又说道,“姜相此刻也在观风殿,有她和忠嘉侯在,就算我死了,来日皇位还是我女儿坐,与你姒家又有何益?”
这时,姒羌轻轻开口了:“阿云,把刀放下。”
姒云一听登时卸了力,那刀掉在了地毯上,她自己也瘫坐下来,姬婴低头看了看她:“阿云,我知你担心我秋后算账,但我不是你亡父英宗,我不干那样赶尽杀绝的事。”
妫易和妫鸢此刻正在永寿殿外踱步等待,妫易也有两年多没见着义女了,但她二人却都没什么心思闲话叙旧,只是不住地往里张望,妫鸢还在念叨着,方才就应该强行跟进去的。
正在她二人见已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准备商量着强闯,忽然听到那边门开了,只见姬婴缓缓走了出来,对她两个说道:“把永寿殿外的兵撤去一些吧,这边日常供应如旧。”
妫鸢忙走上前看了看她,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眼下朝臣们还都在观风殿候着,时辰也不早了,于是姬婴坐上步辇,同妫鸢一起往观风殿这边赶来,只留妫易仍带人在永寿殿善后。
群臣们这天在观风殿候了许久,见这日宫中发生的事实在是大,也都不敢提出宫,有位朝中资历不浅的光禄大夫,见左相一直坐着闭目养神,气定神闲,小心翼翼问道:“姜相,天位不可久虚,依您老看……”
姜舟听这话,缓缓睁开了眼睛:“靖王更姓后,世宗在朝子孙里唯有魏王了,依老朽看,拥立魏王,名正言顺。”
话音刚落,姬婴带着人走进了殿中,众臣一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