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了魏王先前递上来的条陈,关于西域新商品带来的增收关税和酒税,按使团时间计划,顺利的话,七月初就能带着第一批葡萄酒回到京城,到时候便能以此提前向各地商户征收后续售酒许可金,按照这次洽谈的商品规模来算,补上京官一个月的俸禄是绰绰有余。
但使团归京路远,也不知道时间上能不能赶得及,他起身在案前踱了一回步,随即叫了个宫官进来:“召魏王速进宫来。”
姬婴这日听说户部尚书上表,也猜到了八成是跟姬星哭穷的,所以下了朝就在书房里等候传召,果然不多时,有宫官前来宣口谕,她接了旨意,匆匆更衣,跟着那宫官又进宫去了。
到了两仪殿书房里,见姬星问起西域的事来,她先前收到的是主使发来的密信,不好当着姬星说洽谈已成,于是低头想了想,回道:“若使团进展顺利,这两日应该就会有回禀,要赶上七月初归京的话,使团最迟五月份就得过阳关回到中原过境,只是还要请旨归京,这奏报一来一回,恐怕也有些耽搁时间。”
姬星摆了摆手:“这两日要是有奏报回来,就即刻派人前去阳关侯着,也不必另外请旨,朕只是担心路上有差池,赶不上七月份回到京城来。”
从时间jsg上看,的确有些紧凑,这一点姬婴也早想过了,但她还是低头思量了片刻,又回道:“只要她们五月份能回到境内,问题应该就不大。”她说完顿了顿,似乎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若五月份使团还没有过境消息,也可以将赛因山牧场压着的一笔矿产备用金先调回来,找个由头把与金帐汗国的合约稍稍往后推两个月,已解京中难处。”
与金帐汗国的矿产合约,是姬婴早就洽谈好了的,所以赛因山牧场还有一笔钱压着没有收缴中央,只为能快速与金帐汗国对接。
姬星听她这样说,也想了想,与漠北的合作都是姬婴一手促成的,若为解京中之难,推迟早已谈好的合约,日后又要费心重谈,恐怕还要做些让利,姬婴这个主意完全是为解他的难处,把些棘手问题都留给了自己。
在此之前,姬星原本还有个想法,就是借机向江南几个缙绅世家增收扩田税,但政事堂几个老臣,还有六部多数大臣都不同意,显然是背后有这些世家扶持,丝毫不肯为朝廷做些让步,为此他也感到有些心寒。
想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一口气,点了点政事堂呈上来的那份节略:“辅政顾命老臣,也只会提些空话上来,但凡涉及到自家利益的,没有一个肯为朕稍作牺牲,唯有妹妹是认真在替朕着想啊。”
姬婴颔首一笑:“臣是宗室子,自然要多为圣上考虑。”
姬星闻言深深点头:“你是朕自家人,确实比外臣不同。”
随后她二人又在书房内,就西域使团的事谈了半晌,姬婴才告退了出来。
自此后,她为派人去接使团的事忙碌了几日,同时她作为会试主考官,还要抽时间往礼部准备殿试的事,以及备办延兴帝长男姬良的开蒙典礼和太子册封典礼。
这些日子,她在户部、礼部、鸿胪寺和太常寺间来回奔波,中书省的事竟顾不上了,也有许久不曾在政事堂露面。
左相嬴尚对此颇为满意,想着魏王如今被些琐事牵绊住了,来日更好找由头除她的顾命,于是对此也没说什么。
直到五月十五殿试结束,状元、榜眼和探花这三鼎甲都朝中依惯例点了翰林,其余登科进士也都做了分派,又有西域使团来信说已从凉州出发归京,时间上没有延期,姬婴这才算是稍稍放松了几分,遂向延兴帝告了五日假,在家中休息。
这五天里,她是实实在在歇了一回,因想着过段时间还有几桩大事要推动,所以趁着这个当口,养精蓄锐一番是正理。
她这些天只在园中悠闲消夏,又同姬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