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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注意,不由长叹一声道:“也罢,你有你的志向,我也不再拦你,但雪影你必须带走,你如今身边只有一个竹西,平日里连个知冷知热,洗衣扫屋的人都没有,娘实在放心不下啊。”

雪影已经哭着道:“郎君,就让雪影跟着您吧,您从小就未曾吃过苦,如今一人在那穷乡僻野怎么成呢,奴婢跟着您,哪怕给郎君整理衣衫,洒扫庭院,也是安心的……”

谢璧不由皱皱眉,潭州在从前的他看来,确是穷乡僻野,但如今听到旁人说这四个字,心里却不太舒服:“那么多人都能在潭州活得好好的,我为何不可?我如今无衣衫可理,也无庭院可洒扫,你如今实在不适合和我一道去潭州……”

话音未落,谢老夫人已经哭道:“儿子啊,你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连皮都未曾磨破过,如今胳膊上留下那么大的疤,竟然还要去前线,你让我的心怎么放得下?”

雪影和谢老夫人都哭个不停,谢璧只好勉强同意。

谢老夫人平静下来,擦擦眼泪又问道:“对了,这次你在潭州,可遇到了传说中的江小菩萨?”

谢璧心中咯噔一声:“母亲为何问起此人?”

“你猜是谁?她竟是你那前妻。”谢老夫人压低声音:“当时我刚来蜀地,就听闻了有个姑娘在江上救人,姓江,家里是做船舶生意的,又恰好在潭州一带,当时我就猜着八成是她,没曾想一打听还真的是——”

谢老夫人一脸感叹:“她竟然有这等本事,真是让我也吃了一惊,别说旁的,就这份不辞劳苦,愿意助人的心,就极为可贵了。”

谢璧心里莫名一暖,笑道:“母亲所言极是。”

“但此事也说明,她确是不适合做谢家的媳妇啊。”谢老夫人摇头,缓缓感叹道:“还好你们当初和离了,江上多了个小菩萨,你说若是在咱们家,她这般抛头露面有辱家风,在江上迎来送往的,可怎么好……”

“母亲!”谢璧只觉母亲所说十分刺耳:“如今是战时,她是百姓心中的恩人,朝廷嘉奖的女子,怎就成了抛头露面有辱家风?为何男子为国为民是家族荣耀,女子为民排忧解难就是有辱家风?!难道就因是女子,就该日日在后宅,统统活成一个模样?!”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谢老夫人一脸嗔怪:“她身为女子,自然要守妇道,你说在江上要和多少人打交道,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去做这个——”眼看儿子又要开口,谢老夫人缓和了语气:“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争论此事了,总之她已不是我们谢家的人,前尘旧事,相逢陌路,也没必要再争什么。”

前尘旧事,相逢陌路。

谢璧只觉得心底被这八个字狠狠刺了一下,哪怕在看到江晚月的和离书时,疼痛都比不上此刻尖锐。

他已是她的故人。

她所做之事,与他无关。

甚至,他的评价和看法,都是多余。

谢璧满腔要说的话,忽然都卡在了胸腔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沉默下来,愈发透出清冷的孤寂。

“说来也是之前的婚事误了你,你说当时若是和旁的贵女成了婚事,顺顺利利的,如今说不定已经有孩子了……”谢老夫人摇头道:“江氏走了,我本来想为你细细挑选名门之女,可天意弄人啊,这场战事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歇,我们也不晓得何事回京,不如你先把雪影纳了,待她生了一儿半女,我也就放心了。”

谢璧心惊,心下一阵厌恶,皱眉道:“若是她怀了这个心思,不必再留于我身边了!”

谢老夫人瞧着儿子面色,缓缓道:“只是我的想法,你又何至于此?你是看不上她的身世,还是容貌气度?她的姿容在东都也是出挑的,不比那些普通官宦小姐差……”

谢璧深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