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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姑娘从前订的婚约甚好,她该嫁的是裴家。”

“裴家?莫不是之前的永州守备,如今迁任潭州的裴大人。”

“就是他,你说姑娘若当初嫁了裴昀,就是战时的将军夫人啊,江姑娘在后方救民于水火,裴大人在前方奋战,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

“是啊,京城瞧着是天子脚下,其实不一定比裴家的亲事好……”

一直沉默的船夫忽然开口道:“我们姑娘嫁去京城,并不是看中地方和权势。”

两人对视一眼:“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好说,但和裴大人的亲事是老爷甚是看好的,姑娘要嫁的那家,老爷反而并不情愿,只是从前就有婚约,再加上姑娘坚持罢了——姑娘当时执意遵守父命去京城成婚,还和我们老爷争执了,姑娘一直求老爷允许……”

谢璧只觉胸口沉闷,他放下筷箸,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去甲板上透透气。”

当时他在京城,听闻有民间船女在多年前和他定下婚约,还遣人千里迢迢拿着信物找上门来,最先涌上的情绪便是错愕和烦躁。

他甚至未曾好好调查她的家世状况,便认定江家定然为了谢家的门第,不惜千里辛劳,也要咬住曾经的婚约嫁女。

可原来,江晚月的外祖并不看好谢家的婚事,不惜毁约,也想暗中将江晚月嫁于裴家。

仔细想想,裴家于她,确是好归宿,近在咫尺,又家世清白,裴昀在地方手握权柄,足够她安稳一生,而所谓首辅之子,却是空有虚名,风口浪尖易生祸患,江家外祖是行船之人,江父也曾是为官之人,江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他们的婚事,竟是她一己之力求来的。

谢璧在江风中轻叹了口气,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嘱咐,娶妻可以,但只允那女子进府,不许江家派遣陪嫁侍从,他明摆防着江家人,但江晚月当时也一一照做了,如今想来,她为了这门婚约,独自北上,一路飘零,望着家乡渐远,也甚是……凄楚无依……

那她当时执意要嫁,是为了父亲之命,还是……

谢璧眸光垂了垂。

应当是为了父亲之命,毕竟他们此前并未有过任何交集。

谢璧心中泛起一丝沉重,从前,他未曾想过江晚月离开家乡,赶赴京城,如今离京南下,如浮萍漂泊,反而有几分感同身受的伤感。

谢璧心头浮现几分愧疚和怅惘,

可再多遗憾,也已一别两宽,无法弥补,也不必弥补。

如今再见,谢璧倒有几分欣慰,江晚月比从前更从容淡然,定然会有很好的光景,自己此番若能护她一程,也算是一段善缘。

船缓缓向前,码头上有船缓缓杨帆,船上站的竟是一队北戎人,他们约莫有十人左右,腰佩刀剑,神情凶悍。

南方的河道上也渐渐有了北戎人,众人既惧又恨,但这些人并无在战场的杀戮野蛮,除了外貌和服饰,并无甚出奇之处。

但船上已有人低声道:“听说北戎人在那船上压了一些女眷,都是沿途失散的美貌女子,据说要将她们送到北边,去献给京城的北戎王。”

众人面色沉重,都不再说话,毕竟谁都知晓这些女子一旦去了京城,恐怕是凶多吉少,再难归来。

乱世之中,权力厮杀,可这些女子又有何辜。

江晚月定定望着那小船,轻声道:“若我们能从北戎手中救下她们,也是一件善事。”

话还未说完,江来便笑道:“你并不知晓北戎人的秉性,素是好斗喜争,我们冒险接近,甚是艰难,再说这些人骁勇善战,我们几个的身手根本不能对战。”

“是啊是啊,别看北戎人数不多,应该各个武功精湛……”

他们一字一句,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