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大碍,吃几服药就好了,我让士隆跟着孙大夫去取药了。”何有光看向扶桑,紧跟着道:“扶桑也没事,他被几个地痞流氓抓走,所幸被暗中保护他的人找到并带了回来。”
“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扶桑微笑着对老太太道,“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老太太也不多问,只是语重心长地叮嘱:“你这张脸太惹眼,实在不宜抛头露面,以后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了罢。”
扶桑乖巧答应,又到床边瞧了瞧熟睡的何孟春,便告辞出去,来到厨房,安红豆已为他和薛隐准备好了饭菜,扶桑端着上楼去了。
薛隐换好了衣服,仍是一身黑。他半阖着眼坐在桌旁,昏黄的烛光笼罩着他,显出几分凄迷与颓唐。
薛隐抬头睨他一眼,随即起身走过来,不顾扶桑的拒绝,强硬地接过托盘,放在桌上,又将横在桌上的剑拿下去,靠在一旁。
扶桑早就注意到那把剑了,他在薛隐对面坐下,边摆饭边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把剑是殿下给你的罢?”
薛隐沉闷地“嗯”了一声,顿了顿,又嘶声道:“他希望我用这把剑护你安好,他还给这把剑取了名字,叫‘舒光’。”
扶桑怔了怔,忽而轻声念诵:“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①”
澹台折玉曾告诉他,扶桑不只是娇美的扶桑花,还是传说中的神树,“日出于扶桑之下,拂其树杪而升”,因此诗词中常用“扶桑”代指太阳。
澹台折玉教了他很多包含“扶桑”的诗句,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方才吟诵的这句“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他甚至将整篇辞赋都背了下来。
澹台折玉还深情缱绻地对他道:“扶桑,你就是我的太阳,照亮我黯淡无光的人生。”
扶桑强忍着落泪的冲动,低头拿起筷子:“吃饭罢。”
薛隐问:“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
扶桑道:“不急,吃完饭再说。”
两个人再没交谈,默默吃饭。
扶桑细嚼慢咽,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把鱼肉的细刺挑干净了喂给玄冥。薛隐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他亟需补充体力,只能硬逼着自己往下咽。
薛隐将饭菜扫荡一空,又饮了两口凉茶,道:“说罢。”
扶桑先扭头看了看关闭的房门,继而鼓起勇气直视薛隐,神色赧然,吞吞吐吐道:“我……我有可能……怀上了澹台折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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