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收拾好碗筷,打算亲自送下去,澹台折玉却把他按在椅子上,道:“在我允许之前,你不能踏出这间屋子半步。”
扶桑实在好奇极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澹台折玉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澹台折玉从正门出去,敲响风铎,而后回到屋里,点炉烹茶。
何有光按照他的吩咐,寻来一个红泥小火炉和一只小铁壶,乌黑的壶身上爬满纵横交错的金色纹路,犹如树叶的脉络,既古朴又雅致——何有光说,这炉与壶都是澹台云深曾经用过的,澹台云深无故失踪后,他祖父就将后殿中一应器物全都收藏起来,保存至今。今天下午,他把这些旧物找出来,擦拭、清洗、烹煮,好不容易才拾掇干净。
除了炉和壶,何有光还拿上来一个用来盛山泉水的双兽耳青釉陶瓿、一个用来放木炭的小竹筐,竹筐是他编的,木炭也是他烧的。
澹台折玉从筐中捡了几块炭放进炉膛里,紧接着便打开火折子,轻轻一吹,吹出火苗来,而后将火苗凑近木炭,试图将木炭引燃。
扶桑笑道:“我的殿下,不是这样弄的。”
他直接从澹台折玉手中拿走火折子,先将火苗熄灭。何有光做事细致,在竹筐里放了一小捆用来引火的干草,扶桑从中抽出一小把,对折两下,塞进炉膛,用几块木炭压住,再打开火折子,吹出火苗,干草遇火即燃,炉中火势乍起,很快就弱下去,木炭从黑变红,炉火由明转暗。
扶桑抬眼看向澹台折玉,见他面色讪讪,笑问:“殿下,你是在不好意思吗?”
澹台折玉不承认也不否认,拎着铁壶来到翘头案旁,盛水的陶瓿就在案头放着,瓿中斜立着一支竹制长柄水勺,澹台折玉用水勺往铁壶中加满水,放在炉上烧。
未几,何有光来将餐具收走了。
扶桑被吊了两天胃口,此刻难免沉不住气,双手托腮看着澹台折玉:“殿下,我们到底在等什么?还要等多久呀?”
其实澹台折玉心里也有些忐忑,但面上丝毫不显,道:“等我泡好这壶茶,应该就可以了。”
不多时,水沸了,澹台折玉先烫壶,再置茶,茶叶是从碎夜城带过来的,据说是当地名茶,名唤涴溪水芽。
悬壶高冲,茶叶在热水中翻滚,顷刻间便茶香四溢。
静置片刻,澹台折玉提壶倒茶,何有光恰在这时到来,站在门口禀告:“殿下,准备好了。”
“好,你先别走。”澹台折玉放下茶壶,起身来到扶桑身边,“帕子给我。”
扶桑从袖中取出一条素帕,递给澹台折玉,澹台折玉将帕子折成两指宽的长条,让扶桑闭眼,扶桑一头雾水,却还是听话地照做。
澹台折玉将帕子蒙到扶桑眼上,在脑后打了个结,抬眼看向门口:“有光叔,帮我牵好扶桑。”
何有光急忙过来,扶着扶桑站起来,随即引着他往外走,澹台折玉紧随其后。
到了桥头,何有光出声提醒:“要上桥了,小心阶梯。”
扶桑一只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被何有光扶着,小心翼翼地拾阶而下,因为走得慢,澹台折玉勉强能跟上。
好不容易下了廊桥,何有光道:“往右转。”
扶桑依言右转,刚走两步,何有光道:“好了,再右转。”
扶桑立刻便懂了,他现在面对的是通向水潭的石梯,这显然是要送他上船,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蒙着他的眼。
石梯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那艘小船的船头就停在刚好被水面淹没的那层石阶上。
何有光先上船,再挟着扶桑的腋下把他抱上去,扶他坐在船尾的小板凳上。
何有光下了船,走上石梯,站在桥头稍等片刻,澹台折玉才慢吞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