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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 虚度白昼 60655 字 1个月前

“柳姑娘确实生得很美。”顿了顿,扶桑不由心生感慨, “原来一个美丽的女人出门在外,是如此危险的一件事, 可也不能因为害怕危险,就一辈子不出门罢?”

“高门大户的小姐,出嫁前养在深闺,出嫁后囿于后宅,一辈子也出不了几次门。”澹台折玉道,“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倒没那么多束缚,为了生计,不得不走出家门,四处奔波。只能说出身决定命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扶桑若有所思,把澹台折玉手上的泡沫涮干净,边用手巾帮他擦手边忿忿道:“说到底还是世道不公,对女子尤甚。”

澹台折玉想到了他的姐姐,即使贵为公主,还不是要受人摆布,沦为男人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他尚且能够拼命反抗一回,而他的姐姐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你怎么了?”扶桑轻声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澹台折玉愣了刹那才意识到,惯于隐藏七情六欲的他,竟在扶桑眼前暴露了心绪,从前,只有在姐姐面前他才会把喜怒哀乐都显露在脸上。

不知不觉间,他对扶桑的信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没什么,”澹台折玉笑了笑,“把桌子收拾收拾,该用晚饭了。”

大概是今儿下午光线不好又用眼过度的缘故,扶桑发现澹台折玉不仅总是眯着眼看他,而且频繁地眨眼睛。

他把澹台折玉推到桌边,而后回到面盆架前,把盆里的水倒掉,重新倒入少许热水,再将手巾完全浸湿、略微拧干,回到澹台折玉身边,道:“你身子往后靠,然后把脸微微仰起来。”

虽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澹台折玉还是乖乖照做,背靠着轮椅的靠背,仰着脑袋,眯眼看着扶桑。

扶桑道:“闭眼。”

澹台折玉便听话地阖上眼帘。

扶桑把折好的手巾覆到澹台折玉眼上,关切地问:“烫不烫?”

“不烫,”澹台折玉道,“很舒服。”

“这样热敷一会儿,对你的眼睛有好处。”扶桑道,“等手巾变凉就可以拿下来了。”

“好。”

扶桑麻利地收拾好桌子,往茶壶里添满热水,拎着水壶准备出去,忽然想起什么,左右看看,发现上午抓的药在坐榻上放着,于是走过去,解开捆绑药包的麻绳,拿了一包药。

师父的信上说,这药得文火煎熬一个时辰,此时煎上刚刚好。

扶桑打开房门,卒然被戳在门外的黑衣人吓得呆了呆。

迈过门槛,低头看看,见小狸奴没有跟过来,扶桑才缓缓关上门。

已经无视过他一次,总不好再无视第二次,扶桑看着他,低声道:“我叫柳扶桑,你叫我扶桑便好。”

薛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你……你把柳姑娘安排在哪间房?”

“地字七号房。”

扶桑点点头,没别的好说,转身走了。

下到一楼,见到小二,先要了三菜一汤,做好之后送到房间去,然后把药包交给他,告诉他怎么煎。

小二匆匆往厨房去了,扶桑走出客栈,来到了大街上。在屋里关了一下午,他想出去透透气。

雪不知何时停的,厚厚的积雪无人清扫,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天早已黑透了,店铺门口挂的灯笼和店里泄出的灯光将长街照亮,不过街上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仰头看看天,黑漆漆的,无星也无月。扶桑不记得谁跟他说过,其实星星和月亮一直就在那里,只是被阴云遮住了。

置身在这样萧瑟的寒夜里,心里难免有些凄楚。

他想家,想爹娘,想棠时哥哥,想师父,想春宴,想金水和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