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一向对组织的人体研究有所耳闻,但是看到如此确实的研究成果还是第一次,而组织选择把这个研究成果暂时交给波本。
基尔不禁开始思考这背后的含义。
“那我们就先走了。”波本也没有坚持,向基尔礼貌地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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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一片死寂,空气都要凝固了。
波本开着车,阿美尼亚克窝在后座看着窗外的路灯。
经历了那一场混乱的酒会,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怎么样。
终于过了半晌,波本开口道,“你这种情况,真的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阿美尼亚克的头倚在车窗上,缓慢地耸了一下肩膀,说道,“就像琴酒说的,给我个浴缸就行了。”
波本面无表情地攥紧了方向盘。
车里又恢复了死寂,接下来一路上都再也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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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个人回到波本的安全屋时,路上街灯都已经熄灭了,远方的天空蒙蒙亮了起来。
进了屋子之后,阿美尼亚克就开始解开自己腰上死死勒住的绷带,沾了黑色血污的绷带一圈一圈地落在地上。
阿美尼亚克肚子上狰狞而复杂的巨大创口就暴露了出来,创口大咧咧的敞开着,甚至能看见里面破碎的内脏,伤口的边缘不正常地发白。
阿美尼亚克捂着最大的两道伤口,避免内脏从里面跑出来,单手脱下西装外套,又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把衬衫脱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得尽快把上衣脱下来,有布料陷进去了,我不太想让布料纤维和我的肚子长在一起,”阿美尼亚克捂着伤口解释道,“浴室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有黑色而粘稠的血液,从阿美尼亚克的指缝里缓慢而少量渗出来。
“就这样?”波本问道。
阿美尼亚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道,“嗯,就这样,我有点儿困了,你肯定也是,所以我们赶紧都去睡一觉吧。”
波本提高了声音,“在浴缸里?”
“不然怎么样?你好啰嗦啊!我睡在沙发上你沙发就别要了!”阿美尼亚克也生气了起来。
“沙发?!”波本不可置信地大声喊道,“我说,你这样难道就没有什么更专业的处理办法了吗?”
“要什么专业的处理方法啊……就放着啊!”阿美尼亚克声音也大了起来。
忽然,阿美尼亚克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脸上出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神情,这让波本的心里出现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阿美尼亚克探究地看着他,试探地问道,“你……需要送我去研究所吗?”
波本愣住了,开始艰难地理解阿美尼亚克的话,然后在明白了阿美尼亚克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一瞬间,他的拳头快于大脑直接挥到了阿美尼亚克的面前。
阿美尼亚克呆住了,他看看停在眼睛前面的拳头,又看看波本,以及波本紫灰色的眼睛中燃起的滔天怒火,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
半晌,他的眼睛不安地向四周瞟了瞟,才又看向波本,他不自在地问道,“你……在关心我?”
随后他别扭地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又清了清喉咙,说道,
“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没什么感觉。”
降谷零心中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悲哀,他终于知道,琴酒和阿美尼亚克之间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了。
组织根本没有把阿美尼亚克当做一个人来对待。
所以不需要有‘感觉’,不需要有‘意见’,不需要有‘过去’,不是不能有,而是根本不认为他会有。
更可怕的是,阿美尼亚克自己也认可了这种扭曲的逻辑。
……自我认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