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裴曜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身后呼啦啦地跟着三?个人,一家四?口?拘谨地站在楼道门口?,从早上八点等到了十点。
期间?停在楼下低调的黑色豪车足足挪了三?次位置碍着早上出门上班开电动车的附近邻居。
裴曜是来?赔礼道歉,口?袋里还装着昨晚连夜帮幽采写的六千字检讨。
“我说那小学弟的家长怎么能知道你天?天?在楼下路灯蹲着他,跟个变态一样……”
裴汀抖了抖站得酸痛的腿,伸着脖子往筒子楼楼道的镂空窗户上一瞧,乐了。
仅仅是从楼道里的镂空窗户一瞧,楼底下来?往的行人遁无可遁,更何况是身形将近一米八八的少年,大晚上天?天?蹲在路灯下抬头盯着顶楼。
怪不得小学弟的家长一出校门,就火急火燎地就要把?自己孩子往出租车上塞。
能不急吗?
跟个变态一样在人楼底蹲了快一个月,每天?晚上放学还要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块回去。
留给?人家长的初印象糟糕成这个样子。
裴曜难得没吭声,沉默又局促地站在生锈的铁门前,薄唇抿得有些发白。
上午十点,生锈的铁门咯吱地咣当晃动几声,腋下夹着挎包的黄胜正要出门上班,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面前好几堵人墙。
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黄胜眼皮一跳,还以为是仇家找上门,下意识嘭地一声关上门。
生了锈的铁门上震荡起一阵浮尘。
裴汀又抖了抖另一只?酸痛的脚,叹息道:“完了,人家连门都不给?进了。”
十七岁的裴曜薄唇抖了抖,直直地望着铁门。
最后还是邓欣女士敲门,语气诚恳道:“亲家啊不,黄先生,是我们啊,我们之前在教导处办公室见过的”
狭小的客厅里挤满了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裴家人挤在一张小小的沙发上,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脚边堆着一大堆礼品,说明此次来?意。
“赔礼道歉?”
倒水的黄胜诧异抬头:“道什么歉?”
邓欣女士犹豫片刻道:“同幽采那孩子有些关系……”
黄胜迟疑道:“没事,那孩子周末需要休息,我们一般都让他睡到下午才醒。”
“你们要道歉什么事?”
天?天?去上学的植物到了周末,自然是得好好地休息一整天?。
听到幽采不在,裴曜抿得发白的唇动了动,仿佛少了些难堪。
邓欣女士语气斟酌道:“是这样,昨天?一出校门,您就带着幽采急急忙忙赶回家,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把?小曜误会成了什么变态。”
黄胜神色茫然:“啊?”
邓欣女士:“当然,黄先生,小曜做错的事情我们肯定不会遮掩,他确实每天?晚上放学都跟着幽采那孩子回家,看起来?有点像跟踪狂。”
“经常也在蹲在楼底的路灯下看着幽采卧室,但?黄先生,小曜真不是什么变态,这孩子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幽采那孩子认识,绝对?没有任何坏心思。”
邓欣女士伸手捅了捅一旁的身姿绷紧的裴曜,催促道:“你好好给?人家长好好道歉,解释解释。”
裴曜抿得发白的唇动了动,垂着头,声音很低道:“叔叔,是这样的……”
……
不大卧室的床上窝着一个蜷着沉睡的黑发少年,似乎是昨夜晚窗户没拉上窗帘,上午的刺目日光斜斜地从窗外招进来?。
黑而长的睫毛动了动,像是蝶翼扇动了几下,最后有些困倦地睁开了眼。
幽采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