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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儿媳出身世家,就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宋见霜不松口:“可是我现在就喜欢占卜一道,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做好。”

宋夫人盯着自家女儿的脸,眼神意味深长,直盯得宋见霜心底发虚。

沉吟片刻,宋夫人拍了拍宋见霜的手,凝着脸道:“你的性子,娘不说了解十成也有八成,既然真喜欢,那就放手去做,只一条,不可入朝为官。”

这是楼上楼的祖训,也是她的信条。

有些路,太难走。

她是个自私的人,只希望女儿平安顺遂,不要去踏荆棘。

踏平荆棘会流血,而她不想看到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宋见霜点头答应,眼底仿佛有什么光熄灭了,却还隐隐留下一点火星,仿佛随时都能点燃,烧起熊熊大火。

“我刚好也要出去一趟,跟你们顺路,一起走吧。”宋夫人心底一叹,有些事,拦不住。

她的太平日子也过久了,既然拦不住,那就舍出这一身绫罗绸缎去,帮女儿探探路。

如此,她才能安心。

马车一路驶进朱雀街,待宋见霜与丘凉下车后,宋夫人吩咐车夫去隔壁的后宋街。

朱雀街左边是京都路,住着的多是达官显贵,右边是后宋街,住着的都是豪商巨贾,楼上楼宋东家便住在这条街上,她是宋见霜的姨母,是宋夫人的嫡亲大姐。

马车远去,神机妙算占卜铺子的门缓缓打开。

丘凉与宋见霜刚坐定,文安公主便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笑意藏在眼底。

她们猜对了。

有心人果然来了。

“姑娘今日算什么?”宋见霜没有说破文安公主的身份,面色寻常。

这位公主能不能成为第三种选择还未可知,她们最好的期望是遇明主,而不是病急乱投医,从这个坑跳进另一个坑。

文安公主淡淡一笑:“我算家母下半生是否顺遂。”

铜钱落下六次,卦象已出。

上乾下巽,第四十四卦:姤。(gou,第四音)

宋见霜翻开书,看了眼卦辞,主吉,那就不用忌讳了。

“姤卦,他乡遇喜,功成名就,令堂命格显贵,顺应天意,自会平安康健。”

这一卦说是吉,其实也不全是好的,需注意阴长阳消,小心感情纠纷。

这种话当然不能说了,文安公主的母妃是异族送来的舞女,据说容貌倾国倾城,深受皇帝宠爱,诞下公主后便提为后宫四妃之一。

这样的人,说她感情上有纠纷,跟谁纠纷,皇帝还是别人,谁嫌命长,谁说。

在宋见霜解卦辞的时间里,丘凉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这一卦又是大凶,当然她也没有太过担忧。

宋见霜既然已经知晓了文安公主的身份,想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听完宋见霜的话,丘凉稍稍放下心,主动提议道:“不知姑娘可否让我相一面?

文安公主这一次总算是听到了卦辞,心下还算满意,闻言便道:“有劳了。

丘凉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宋见霜的手,而后看向文安公主的脸。

宋见霜以为她是紧张昨夜摸骨所算出的宫变之事,也就没有抽开手。

文安公主的视线轻轻从她们的手上扫过,眼底划过一丝兴味,昨日这个女子给她看相之前好像也握了宋见霜的手。

而宋见霜当时立刻就抽开了,这一回却任由对方握着。

有意思……

丘凉直直望着文安公主,两眼失焦,状似呆滞。

铺子里一片寂静,宋见霜却不由得心神一紧,连呼吸都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