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隔上半月回来一趟,可人还是一天比一天瘦,她心里总是害怕。
次日一早,陈明宁就接到了她大姐的电话,“娘咋样?”
“夜里又疼了,”陈明宁一次也没瞒他们,她坐在案桌前看着坐在门檐下晒暖的她娘,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陈明安听罢,沉默了会儿,问,“那药有用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成,比先前那药好点儿,”陈明宁时时注意着外头的她娘。
“成,”陈明安又说,“等腊八我回去。”
“放假了?”陈明宁算了算,没几天了。
陈明安随口道,“院里没啥事儿了,早点回去。”
“成,”陈明宁欢喜,“我把电话给娘,你跟她说。”
……
没过几天,就下了雪,飘飘扬扬下了一天一夜,路上堆积的雪刚化干净,陈明安就回来了,天色大好,穿着袄坐在太阳底下,陈明宁提议,“等会儿吃了饭咱上街洗洗澡罢?”
“成,”陈明安揉着手里的面,回头看了眼坐在灶下烤火的她娘,问,“街上的雪也得化了罢?”
“差不多了,”宋慧娟试着烧火棍拨了拨灶里的红薯,挨着她坐的陈明宁紧接着说,“这几天天好,二婶早起还去了。”
“那等会儿咱也去洗洗,趁着我还想剪个头哩,”陈明安笑笑,只是那笑只牵扯着嘴角。
饭后,收拾好东西,等着她娘睡醒,陈明安同明宁坐在门檐下仔细说起来,姐俩里里外外谈论的太多,只有对她娘,他们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等到宋慧娟醒后,三轮车已经被收拾好了,铺了一床被褥,明宁在前头骑着,后头是明安,她另骑了洋车子跟着。
这几年乡里变化很大,澡堂不再是个稀罕地儿了,掏几块钱就能进去,再不是在家里烧了热水匆匆擦几下了事。
冬日天冷,从暖和的屋里猛一出来最容易受凉,小孩老人最受不得,宋慧娟一出来就被陈明安扶到车上躺着了,连头也不剪了。
宋慧娟没觉着她有什么不适,他们姐俩难得出来一趟,便说,“去剪剪去,我盖着被子不妨事。”
“不去了,回家修短点就行,”陈明安看了眼自己散到胸前的长发,转身骑上了车。
回到家里,里屋暖乎乎的,中间放了个暖炉子,一入冬陈庚望就去街上拉了一车的煤,今年冬天这屋子里见天就都是暖和的。
宋慧娟坐在床上,看着坐在窗边的俩闺女,姐俩亲亲热热的,一个举着镜子指挥,一个使着剪子剪着头发。
“再往下点,那边留的长。”
“这儿?”
“再往上点。”
……
可是折腾了个把小时,陈明安才终于对着镜子点了头,起身问,“娘,给你也剪剪罢?”
第 267 章
“对, 娘也剪剪罢?”陈明宁举着镜子走到床边,“您也换个发型,从小就见您这样……”
闻言, 宋慧娟低头看了看落在耳边的散发,又透过明宁举着的镜子看到身后, 垂落的头发早不知什么时候白了那么多,黑白掺杂,分不清明。
她想了想, 点了头, 说,“剪短点罢。”
“我剪, 我剪,”陈明宁立刻起身, 拿过剪子又问, “剪到哪儿?”
宋慧娟伸出手比了下, 问,“到耳朵边上?”
陈明安看看, 点头, “到那儿正好, 再短就不好看了。”
陈明宁得了准话儿,待她娘起床坐到桌边的椅子上, 她才摊开围裙挡着,举起了剪子。
两片剪子靠近碰到头发, 沙沙一声, 那一绺头发就顺着挡在身前的围裙落在了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