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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内传出鸡叫,周淮今整个人如同崩断的线,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生。

“阿远我我听说你要走?”女声啜泣,尾音带着震惊与不解。

“”少年站在光下,别开脸,半晌,低声道,“是。”

绝佳光影构图呈现在大院中,阳光倾斜而下,落在周淮今肩膀上,身后木屋内传出母亲的哭喊,磕头求饶,抱着男人的大腿不让他冲出来,屋檐滴滴答答落下昨夜的雨,明暗之间分割出少年的选择。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说好了长大了就娶我吗?”女声哽咽,“你就这么走你能去哪里?你你身上有钱吗?”

“我明天出发,来送我吧。”周淮今扯东嘴角,露出一个笑。

这笑容掺杂太多,在他抬脚的瞬间,女生攥住了他的手腕,“阿远!你冷静一点外面那么乱,你能去哪里?你怎么怎么生存?”

“所以你也觉得我做不到是吗?”周淮今突然转身,带着惊人的爆发力,他伸手攥住了女生的衣领,手劲儿打到仿佛能把人直接从地上提起来,此刻他的表情变了,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就该烂在这里是吗?!”

“我以为最能理解我的人就是你!你也不能懂我吗?!为什么阻止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啊?!让我走得轻松一点不行吗?!”周淮今说着说着突然红了眼睛,眼角落下两行热泪,近景镜头里他瞳孔内一片水雾,“欠的债我会还清的,我会还给你们的!我欠了什么,欠了谁,一笔一笔账我都记得很清楚!”

“放我走吧。”周淮今松了力道,泪如泉涌,却站得笔直,他脸上泪痕蹒跚,“放我走吧。”

女生眉头渐渐拧起,房屋内又传出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粗犷的谩骂和女人的尖叫,她嘴唇发抖道:“那你妈妈呢?她在哭啊。”

“你的梦想就那么重要吗。”女生问

周淮今冲出家门,在路口的水管处拧了拧龙头,他机械地重复着洗脸的动作,把不知道干净还是脏的水僵硬地往脸上扑。

半分钟后,他突然蹲下,抱着膝盖,呜咽起初很小,慢慢地,蒙在臂弯里的哭声逐渐放肆,他哭得像个刚出生的婴孩,整个人仿佛快要碎裂了,袖口都被眼泪打湿

“咔。”祝一江把剧本往地上一放,他蹲在周淮今身边,“起来。”

摄影师连动都不敢动,片场众人都用担心的眼神在打量周淮今。

“还好吗?整理一下。刚才这条拍得很好,比你上一条还好,情绪太到位了,爆发惊人。”祝一江抬头和路过的女演员点头,“你也不错,还是很经得起打磨的。”

“谢谢祝导。”女演员冲他鞠躬。

“去休息吧,等会儿吃饭。”祝一江打了声招呼。

等女演员走以后,祝一江拍了拍周淮今的背,此刻周淮今还蹲着。

“出得来吗?”祝一江问。

入戏太深,对一个演员来说,只有镜头对准他的时刻才有益。镜头关闭的瞬间,就是无尽的痛苦。

周淮今呼吸平稳,抬起头时笑:“出得来。”

他站起身,跟个没事人一样,“谢谢祝导,那我吃饭去了?”

祝一江愣了下,差点飞起来踹他一脚:“还以为你真走不出来呢。”

天赋异禀,大概说的就是周淮今这种人,天生适合吃这口饭。宋玉看了短短五分钟的片段,感受到能穿透屏幕的震慑力,他才知道原来拍戏现场是这样的。

“喂祝成逍。”宋玉碰了碰祝成逍的胳膊,“你觉得刚才周淮今演得怎么样?”

“挺好的。”祝成逍说。

“我也觉得。”宋玉发现周淮今又看向自己,他干脆举起手,也模仿着“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