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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玉怀姝 嘉衣 57643 字 1个月前

靠在墙边。

他视线落在从窗口闯入的一只飞蛾身上,眸光冷淡。

送往大理寺卿府上的账簿本就派不上用场。

若真依照账簿去查,那朝中三分有二的官员要受牵连,按成汉律例,其中大半不是贬黜便是流放。且不说崇德帝是否有这份大刀阔斧整治的魄力,只怕东窗事发后,朝廷运转难以为继。

水至清则无鱼。

敲打够了,他们也能安分些日子。

宋谏之本也没打算赶尽杀绝,账簿未禀明崇德帝便直接交到了大理寺卿私府,就是为着逼他站队罢了。

甚至于,大理寺卿肯不肯站队都不打紧,只要他在面对太子拉拢时,流露出一丝犹豫即可。

太子生性多疑,压力累加之下,恐怕就要铤而走险了。

宋谏之在去泸州的路途中,见过太子遣派刺客的身手。

分明瞧上去训练有素,但论身手又像半吊子,他当下便疑心太子阴养私兵,修书与定国公查探,果不其然。

太子既然早就做好了逼宫的万全准备,他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把。

国库难以维系,现在只是供崇德帝修仙问道,就已颇为艰难。

户部拨不出款,大理寺牢房年久失修,又逢初夏雨水连绵,牢房西侧的正檐滴滴答答的往下漏水。

“啪嗒”一声,水珠正好敲歪了飞蛾的翅膀,叫它跌跌撞撞的栽到土地上。

枯草般的蛾翼抖动两下,刚要重新振翅,又两滴水珠接连落下,将它彻底砸进泥泞之中。

身陷囹圄,再无力抗争。

——

撄宁原以为自己回王府后,还要想法子应对自家阿兄。

没成想姜淮旭毫无继续追究的意思,还叫人把明笙送了回来,大约是宋谏之派人知会过了。

不过,她虽然被阿兄轻飘飘的放过了,但还是心虚得厉害。

苍天可鉴,她之前从未骗过阿兄,这次虽不算直接骗吧,但结果也大差不差。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了。

撄宁心虚的每日做好两餐,变着花样的做药膳,紧巴巴遣人趁热送去。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了她撄小宁的饭菜,可不能再同她计较了,至于宋谏之……嗯,他只是捎带着,反正菜不小心做多了。

对,就是这样。

左右,明了宋谏之心有成算,撄宁的担忧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偌大的晋王府成了她一个人的福地洞天,还不像在姜府时那般受拘束,朝廷之事纷乱如麻,形势紧张,没有哪位言官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按着‘王妃’的礼数说事儿。

撄宁每日换着理由往外蹿,马车也不乘,就迈着两条小短腿,蹦蹦跶跶的将燕京的大街小巷都跑遍了。短短几日下来,竟比之前在燕京住的两三年都活泛。

“小二,添一碗绿豆汤!”

“好嘞!”

街边的早点铺子卯时初便大开门户,巳时收摊。

能大摇大摆的出门溜达,撄宁连床都不赖了,早早就拉上明笙出门。

这家早点铺子的芝麻糖塌饼是满燕京出了名的好吃,即便她来得够早,也是等了才能找到空桌。

撄宁之前有幸尝过他家的饼,不过只啃了一半,就被阿爹抓到现形,强行‘押送’回府。

明笙买好樱桃酥酪回来时,撄宁已经吃完一只比她脸还大的塌饼,正专心致志的和第二只塌饼的糖水做斗争。

塌饼是新鲜出锅的,吃完一只再上第二只,落在碟中还滋着气儿。撄宁抻着脖子去吸饼里的糖水,热乎乎的一口下去,只让人觉得通身舒畅,恨不能把舌头一起吞掉。

撄宁被烫得‘哎呀’一声,又不舍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