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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玉怀姝 嘉衣 57643 字 1个月前

本的性子。

撄宁不习惯站在高台上面对旁人,高高在上,反而令人心生不自在。她刚垂下眼准备专心致志的盯着案上葡萄,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就被宋谏之揽过腰带到了身后。

阴差阳错达成了目的。

这种时候,撄宁听话极了,像被薅了长耳朵的兔子,推一下就顺着跳。

她老实躲进宋谏之高大的身影后,末了还不忘借助宽袖遮掩,揪他手指头,小小声的嘱咐一句:“皇上怎么交代你就怎么做呀,别过犹不及……”

说完便抿起嘴不吭声了,那张嘴闭合得跟扁嘴鸭子似的。

宋谏之瞥她一眼,正过身,把自家的兔子藏好,再抬眼望向面色大变的太子。

太子神色阴鸷,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他直觉事情出了意外,不再位于他的打算中,蹙眉诘问道:“为何是你?你将父皇如何了?”

他身旁,假冒的御林军统领也跟着慌了神。他和殿中的御林军同为太子私兵,借了御林军的身份来到含凉殿。

虽身为太子的死士,但真正面临生死之际,又是在自以为稳操胜券之后,这份落差,不免叫人心生恐惧。

不过即便再慌,他也没忘记接下太子的颜色。

“晋王意图谋权篡位,来人将他拿下!”

死士一面开口号令,一面持剑上前。

可惜人还未踏上高台,便被殿外射来的一只羽箭直直洞穿了喉咙。

他后知后觉的抬手捂住脖颈,却只摸到了锋利的箭尖。

温热的鲜血不受控的喷洒至案上,给颗颗都有拇指大小的葡萄溅上点滴血珠,在烛光下,反射出妖异的红光,彰显着杀戮的开端。

殿外,真正的御林军已经赶来,层层叠叠的将大殿围起,林晖大阔步的站到宫殿大门外,将后路阻断。

宋谏之眸色锐利似雨后生出的青竹,他这才淡淡开口道:“皇兄未免太心急了些,你将私兵混入宫中时,就没想过,为何行事如此轻易吗?”

“你何时逃出来的?”太子额头冷汗涔涔,他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震惊,反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父皇怎么会纵容你出狱?”

震惊、愤怒、不敢置信,在他面上一一闪过,最后只留下绝望。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目光环顾着大殿,喃喃道:“孤知道,孤知道了,你们是谋划好的,父皇与你做了个局,只为将我诓进去……”

“难为父皇和你一番苦心……”太子呛咳两声,说话都费力一般:“我早知道,我这个太子只是借了嫡长的身份。若没有这个身份,只怕父皇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遑论立我为太子。”

他目眦欲裂,跪倒在地,吃吃笑道。

“我算什么太子,什么国本?冀州案,父皇派你去!泸州案,父皇还派你去!你已经军功在身了,他好像怕你身上功绩不够多一样,拼命地砸给你……父皇啊父皇,你干脆立老九做太子算了,何必拿我当磨刀石,让我生出不该生的野心……”

穷途末路反而不怕了,他只想把这些年冤屈说出来。

“这朝中,每一个人,看我这个太子都像看笑话!”

说到最后,他匍匐在地,竟如同稚子一般大声哭嚎起来。

正在这时,殿外的御林军让出条路,崇德帝在宫人的搀扶下来到大殿中。

他被所谓的“仙丹”掏空了身子,病来如山倒,短短几日,两鬓斑白。

皇后早就吓傻了眼,瘫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家儿子发疯。站出来太子站队的十数位大臣,皆两股战战跪倒在地,不敢出声了。

太子还在泣血似的,倾诉着自己的委屈不忿。

撄宁却没心思听热闹了,她躲在宋谏之身后,轻轻握住了他广袖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