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料被她捏得皱皱巴巴,连带着两道竖褶蔓直晋王殿下的领口。
宋谏之偏头看她一眼。
撄宁不光不心虚,还暗暗的鼓起腮帮子,两道眉毛拧了起来,不大认同的瞪着他。
他们不是联手断案嘛?
那个劳什子的何行琰,她连听都没听过。
跟盟友都不肯互通有无,果然是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她还寻思他们俩人是一条绳上晃荡的蚂蚱,搞了半天,这条草绳上只拴了她撄小宁一只可怜虫。
撄宁心中嘟囔着,往身边瞥了一眼,正对上宋谏之斜过来的桃花眼。
她呆了一下,怂了吧唧的低下头,安慰自己道,这才不是害怕,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她撄小宁身量只有六尺,也是个顶个的俊杰。
宋谏之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两下,回头看向领头的巡查,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开口道:“何总商现下大约在赴京路上,你若再耽误时辰,只怕晋王的人便要到了。”
撄宁应声咽了下口水,果然是黑心肝的活阎王,假话都能说成真的。
七十二
盐井离村落稍远, 四下尽是稻田,在春日中兀自生得繁茂,日光照来, 溪田水洼反出一点白光, 风一吹, 又散了, 只留下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巡查有些盘算在身上, 听到这话, 头往下又低了低, 看着满是恭敬, 嘴上却打起了太极。
“并非小人疑心,可盐井事关重大, 若要换任管事, 上头必有密信送来, 此番未见信函,只怕小人担不起这个责。”
话音落下, 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掀眸望了来人一眼,眼中是若隐若无的试探。
“是吗?”宋谏之微低着头, 目光凝在手中短刃的血光上, 脸微微一侧, 白燎燎的日光在眼睫和鼻梁旁打下道稀薄的阴影。
“凡事都有章程, 您莫要为难小人,不然我这头上的脑袋怕是保不住。”
“你是觉得, 现在就保得住了?”
宋谏之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反手就将利刃抵到巡查颈边,手腕微动, 刀尖便抵进了皮肉里。
一滴血珠从锋刃上滚落,没进那人的深色衣领中,辨不清是谁的血。
巡查喉结无声的滚动一下,僵直着脖颈,被这样的威压骇得说不出话。
在僵持中,一只白软的小手圈在宋谏之负在身后的手腕上,轻轻握了一下。
当事人害怕不害怕不知道,反正撄宁是害怕了。
她垂着脑袋瓜儿想说句什么,又担心自己成事不足反拖了晋王殿下的后腿,嘴唇动了动,极小声的说了句:“你…你杀得也忒顺手了些。”
宋谏之偏头望着她,眼尾稍稍一扬,显出两分邪肆来。
撄宁挪步往他身后凑了凑,略显刻意的压低声音:“都是为何家办事的,他也是谨慎为上,虽然没什么眼力劲儿,但罪不至死。”
她虽然不清楚何行琰是何人,但猜也猜得出,多半是盐井的管事,被她顺手牵了腰牌的那位,大约还是何家哪家分支的亲眷。
京中派晋王来查泸州盐政司,盐行总商又要押送捐输,正是个多事的当口,那管事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承认自己腰牌丢了。
这个巡查明显是说得上两句话的,要是活阎王一时起了杀心,怕是免不了麻烦。
撄宁手脚不算利索,但胜在有自知之明,两拨人真要打起来,她就是那个最大的破绽。
宋谏之面色冷淡,声音跟着放轻了,却令人毛骨悚然 :“没听出来么?这位是何行琰的忠仆,主子死了,他自然是要去陪葬的。”
这出戏转的太快,撄宁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抬头望着他,良久,才小小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