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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万岁 舟不归 135193 字 1个月前

头。

梦,要结束了。

最后,一只宽厚的大掌安抚了她。

*

林业绥从榻上坐起,望着在梦里低声呜咽的妻子,泪痕一直延至长颈,散着幽香的黑发也被泛着水光。

他俯身,伸手认真拭去那些烫手的水珠,而后再轻拍着妻子薄薄的脊背。

被大掌渐渐安抚的谢宝因从梦中睁开眼,眼眸微微一抬,对上男子平静温柔的目光,随即直接扑进他怀中,张开手环抱其瘦劲有力的窄腰。

见她不管不顾的直接撞上来,林业绥无奈轻叹,同时用手护住有孕三月的妻子:“小心。”

谢宝因双手又得寸进尺的搂住他脖子,两人交颈,她轻轻蹭了蹭。

被带着弯腰俯身的林业绥微怔,然后揽住女子细腰,就此姿势将在自己身下的她托起,耐心的抚其云鬓:“又梦见范夫人了?”

谢宝因两腿因此分开,坐于男子大腿处,吸着鼻子颔首:“阿娘说她要去昆仑山找西王母,我与三姊大约也不会再梦见了。”

上月仲秋,远在外郡的谢絮因与自己通过尺牍,原来三姊也常常梦见逝去的阿娘,但与之不同的是,在三姊的梦中,妇人并非是独自游乐于九州名山之间,而是与她们一起。

林业绥知道这并非全部。

他眼睑半垂,在妻子前面刚被眼泪滋润过的唇上辗转重碾,然后沉声:“只有这样?”

谢宝因迷茫应对着男子毫无感情的亲吻。

林业绥停住,缓缓撩起眼皮,笑着循循善诱:“我见幼福梦中忽然摸腹。”

谢宝因黑睫耷下:“阿娘说我此胎不易,要我小心注意。”

听到这话,林业绥抚弄的动作滞顿,喉结一滚。

谢宝因将梦中的事情如实告知是不想对他有所隐瞒,但在见到男子逐渐幽深的漆眸,语气当下严肃道:“不准说不要这个孩子。”

林业绥心中所想被洞悉,他眸中的阴晦散去,自胸腔内发出一声闷笑:“幼福竟已如此了解我。”

谢宝因的声音也随之平缓:“这个孩子既是我们共同商量要的,也是我们使其成胎,那便不能轻易放弃,于孩子而言亦不公平,何况这只是一个梦。”

她在五月与他商量。

在六月怀孕。

嫡长子林真悫虽然已经产下,但他们的儿女也十分寡少,以后他们倘若不在了,无人能与其互相扶助,只能一人承受家族的未来。

林圆韫往后也需要强大的家族,那些士族才不敢怠嫚,即使郎婿不仁,她还有阿弟会驱车去迎她归家。

而博陵林氏权势若要长盛,子弟不能少。

林业绥用鼻音轻轻嗯了声,嗓音清沉:“但我会命医师五日一诊,倘若此胎有所异样,那你一切皆要听我的,包括孩子。至于子弟,还有卫铆、卫罹几人的,再不济,以他人子为后亦可。”

谢宝因温顺颔首,但又怏怏不乐道:“早知道就不与你说。”

林业绥闻后,剑眉微挑,指腹不深不浅的碾压着她细嫩的腰侧与脊背,随之而落的吻也用了力道,轻含重吮其用以发音的软肉。

最后,两人彻底唇舌相抵。

*

鸡鸣以后,男子更衣离家。

谢宝因更衣装饰毕,也跪跽在软席之上,伏案在长简上抄写前人所著的《天下至道谈》、《五星占》,然后再遣人送去范氏的墓室中,墓室四壁绘有人死之后的世界,墓门也始终未封,要等到用涉及六艺、术数、方技的经简将西壁堆积满,以佑妇人能得道受书,在昆仑山见到西王母,然后成仙。

随即才会封土起坟。

侍在左右的媵婢见状,忧心女子有孕长时间如此会导致腰酸,而后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