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7 / 17)

定,而且怀有心虚的味道,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抬头碰一碰门口那道深沉灼热的视线。“你骗人!哦!你耳朵红了!”小朋友们欢呼雀跃,拍着掌蹦跳着,觉得找到了铁证如山。

第三十一章

三个人中午是随便打发的,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安问帮他们挨个盛汤,任延离他最近,所以是最后一个被照顾的,安问却又不干了,把汤勺递给他,让他自己动手。卓尔婷和卓望道被一碗汤馋得失去理智,喝一口能说三声“妈呀太好喝了”,任延凑安问耳边:“就对我区别对待啊?”安问装听不懂,但唇角笑意出卖心情。任延拿过他的碗,帮他盛了汤,慢条斯理:“没关系,我伺候你。”四个高中生战斗力惊人,两只鸡被啃了个精光,就连炖汤的无花果也被扫净。吃过饭,天彻底黑了下来,四野虫鸣匍匐在草深处,安问陪着他们散步,领着在村子四周晃悠。大路宽敞,小路纵横,阡陌连绵,卓尔婷惊喜地说了声:“有萤火虫!”照理来说,十月份萤火虫都该绝迹了,但这里倒还有十多只,蜉蝣般点着萤灯,漂浮在夜空中。卓望道妹控没救,亲自跑去帮她抓萤火虫。任延懒得等他们两个,搭过安问肩膀的手微抬,将安问回过头去的脸轻轻转了回来:“别理他们。”如此微小的动作间,安问嗅到他指尖的烟草味。“你抽烟了?”漆黑的夜里不好辨认手语,任延认真看着,免得安问还要辛苦多问几句,便一五一十连带着前因后果都说:“没买到票,所以是包了车过来的,车不好,坐得心烦,到匍甸时休息了会儿,看见卓尔婷抽,就试了一口。”总想着这样安问这样应该没什么好问的了,他却愣了一下,轻阖的眼睫盖住里面的星光:“你跟尔婷抽同一根烟?”任延下意识地想否认,又及时收住口。“不高兴?”只怪夜色太黑,让他看不清安问的表情。任延不敢打草惊蛇,不敢再深一步问一问他究竟是为了谁不高兴,只轻描淡写地解释:“不是同一支。”四周都是农田,安静得讲话像犯罪。田埂间的路窄,两人并肩而行,手总碰到,如此碰了几次,任延勾住他的手尖:“我想牵你的手。”安问瞪大眼睛,心里惊慌得像麻雀惊起,这怎么是可以说出口的!而且……他说完这句话后,分明就已经不问自取地牵住了他的手了。安问挣了一下,没挣开,任延紧紧攥着他,当不知道他在挣扎,不知道他在紧张。不知道是谁的掌心潮得冒汗,被翻山越岭的海风一吹,变成一股难以排解的燥热。安问被他牵着,心思都在两人手掌交扣的地方,一会儿想,任延的手好大,难怪可以单手抓起篮球,一会儿想,十七岁牵牵手不犯法吧,这条路这么窄,不牵着,兴许谁就要摔下去……想着想着,乱七八糟且心不在焉,冷不丁脚下一崴,差点摔进沟里。任延手掌一紧,将安问用力拉住,用得太过力了,安问近乎是撞到了他怀里。“是不是又换洗发水了?”任延没头没尾地说,两条胳膊渐渐收紧,大手扣上安问的后脑。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身体细密地发着抖,在任延怀里抖得厉害。任延却只当什么不知道。他凑近安问的发顶,高挺的鼻尖抵着他柔软的黑发,轻轻地、刻意屏着呼吸,像身体里克制着一切。“别再换回去了。”他的声音沙哑起来要命,低沉的每一个字里都有颗粒感,像沙砾磨着安问心底的和身体里的柔软。安问心底发酸,痒得厉害,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痒,耳廓被任延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时,他受惊地“嗯”了一声,但这个“嗯”分明比任延的嘴唇更令他受惊,他手上用力,像应激了的猫一样,不顾一切用力地推开任延。深蓝的夜色中,两道颀长的身影先后失去平衡,连滚带摔地滚落进坡底。安问被滚得七荤八素,但任延死死抱着他,给他当人肉垫背,因而倒是没怎么疼到。两人躺在坡底,听到寂静里,稍远处卓望道和卓尔婷的对话:“什么声音?”“谁嗯了一下?”“任延?”安问脸热,死死捂住任延的嘴,不许他出声否认。任延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