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见他起身,安问指指充电宝,意思是还没充够20%呢。任延将他的手机和充电宝一并抄起:“不用还了,就当送你。”打车软件提示上一单已到达目的地,他这才想起问候一下那位异性朋友,得到一句无情的吐槽:“绝交吧混蛋!”“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安问点开自己的软件。但他显然没用过,蹦出来的页面竟然是新用户注册。他窘了一下,嗯……因为打车总要跟司机确认目的地,他嫌烦,所以宁愿坐地铁。“要不然,我陪你坐地铁回去?”安问茫然地“啊”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他这么闲的么?“你不是想认路吗?坐一次就会了。”任延虽然是个学渣,但行动力果断利落,他牵住安问的手腕,调转方向往地铁口走。安问轻轻挣扎着,想要将手抽出。任延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他握着对方的样子,……确实有点不成体统。他咳了一声,但没松手:“别误会,因为这个站人很多,你又不能出声,我怕你丢了我都不知道。”他说得好有道理,安问被说服了,心里的不自在如一片灰尘轻轻地回落,最终变得悄无声息。而且任延也没有骗人,这个站的人流量真的很恐怖,上车需要排队。两人一连等了三趟,才勉强挤了上去。坐是别想坐了,任延护着他往的另一侧车门处挤,硬生生用身体为他格挡出一片清净的三角形。安问靠着透明的挡板,看到任延抬起手,很轻松地直接握住了吊环的横杆。车身启动,提速很快,安问晃了一下,被任延轻轻扶住:“站好。”他低声说。两人挨得这么近,在车厢的冷气中,安问闻到了任延身上的味道。是少年轻微的汗味和不知名的香水尾调。安问克制着呼吸。他总觉得他的气息,又炙热又清冷,有着莫名的侵略性。左右无事可做,又没法聊天,安问拿出手机玩小游戏,任延清了清嗓子,略俯下身,用只有安问听得到的音量为他介绍:“你是要去思源路对么?思源路在十四号线望港站,你只要记住这个,迷路了就找能换乘十四号线”安问愕住,很快地抬起眼,盯着任延。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思源路?”任延看着这行字,面无表情的镇定之中,他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两秒。
……直接摊牌?总觉得摊牌后就会被安问拉黑。但如果不摊牌的话,都问到这个地步了,还继续隐瞒,那就是刻意欺骗罪加一等。任延嘴唇动了动,看向安问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无奈。“因为我……”
他是打算如实交代了,不想安问自顾自找到了答案:“噢,你看过我身份证。”任延:“……”
你怎么这么聪明啊。?第七章
任延之前没来过的思源路,更别提是坐地铁来了,换乘了之后,直坐到车厢都快空了才到站。抬腕看手表,原来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有钱人都爱僻静,何况在这儿出入的,谁家地库里不停个几辆豪车?因此地铁望港站到真正的思源路住宅区也有段距离,得走几百米后,再顺着坡道往山上走。四点多,太阳正西晒着,还远没到日落。任延陪着安问,顺着老榕树下的庇荫处慢慢地走着。路上经过一家蓝房子的葡式蛋挞店,安问说:“我请你吃蛋挞吧。”安养真告诉他,这家蛋挞很正宗,是一对外国夫妻开的,而且已经开了三十年了,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安问被任延帮了好几次,不礼尚往来一下说不过去了。玻璃门推开,廊檐上挂着的风铃被海风吹动,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可能是因为太热了,就连热衷于打卡的网红也懒得过来,因此店里人倒是不多。任延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安问跑去前台点单。一切都在静默中进行,点一款招牌,比一个四,点一个蓝莓味的,再比一个四,继而在菜单上指了两款饮料,便扫码付钱。点完单回来时,只是短短几步路,安问便察觉到了任延目光里的情绪。他很敏感,而这样的目光一生中也遇到过了太多次,坐下后,不以为意地打了一句话:“你同情我?”“没有。”任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