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终于松了口气,吴居中加了他微信,等着他发送地址,漫不经心问:“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到吗?”任延被他一问,指尖的动作停顿。“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吴居中吁了口烟:“他每次一见你来接他下课,就恨不得挂你身上,早恋么,又不犯法。”“就说……”任延定了定神:“不要放弃。”“就这样?”吴居中有些意外。“我可以录视频吗?你到时候给他看。”
安问习惯不了,因为他错把高原当平芜,所以才会有一脚落空的无尽落差感。眼泪都干了,只是眼眶仍有些湿,安问眨了眨,将脸撇进房外走廊的浓黑中:“那晚上呢?既然一直当朋友,晚上又为什么跟我接吻。”“我更想问你。喝了酒的你,为什么那么想跟我接吻?”任延沉静地问:“我想你自己想清楚,告诉我这个答案。我更想要你告诉我,明明知道自己喝了酒会找我接吻,为什么还要一天天纵容自己找借口喝酒?”安问紧紧抿住唇,任延不再逼问他,只是温柔地低垂着脸,掌着他脸颊的指腹抚了抚他眼底:“昨天晚上你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说我好笨,既然明知道第二天的你什么都不记得,那为什么不干脆录像、录音频,设计一些问题问你,让第二天白天的你再也不能翻脸不认。”安问仰起头,眸光确实是如出一辙的懵懂,可见和喝了酒的那个他一样,也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事。任延不免又被他可爱到一次:“因为喝了酒的你,和白天的你不一样,我想听到的,是白天的你的答案,我想有一天,你没有喝酒,也想要我亲你抱你,叫你宝贝,明白坚定地告诉我,你喜欢我。”
下课间走廊上碰见,点一点头笑一笑,从操场结伴同行回来,自然而然地在班门口分道扬镳。因为任延开始吃低碳水的营养餐健身餐,不能再吃食堂的高油高盐食物,所以中饭晚饭变成安问和卓望道吃,他越来越多地和A班同学相处,课间课后讨论的也都是题和竞赛,偶尔听他们分享兴趣爱好和最近喜欢的电影。周四晚自习前,也曾偷偷地去体育馆看任延训练,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单独练的,对周围异样的目光习以为常,永远有自己的节奏,并不轻易被打破。晚上总是他先回家,也没刻意等任延。有两晚任延回来都十二点多了,安问早就上了床,听到楼下门开合的动静,像听到夜间的落雨,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松弛地闭上双眼。任延还是会给他分享适合的英文节目、脱口秀,很简单的方式,在微信里甩一个云盘链接,附言「听听看」。
安问脸色苍白,手语也有了虚弱、怯生生的味道:“我想去上学。”“我已经在帮你走退学手续了,你需要接受治疗,治疗完成后再回去上学。”安问眨了下眼,没有问他治疗什么,而是恳求:“明天就是文艺比赛了,我要拉手风琴的。”“这种小孩子的的比赛,不重要。”安问努力压下一瞬间翻涌的愤怒,“我们排练了一个月,大家都很努力,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他最后试探地打出手语,目光充满请求与希望:“求你,就一天。”安远成不废话,面孔冷硬,转身时,被安问一把抓住了手。跟他的宽而厚的中年男人的手比起来,安问的手显得薄而纤细,两只手如幼童般紧紧抓住了安远成的一只,手指微凉,带着他过低的体温。安问回家数月,除了最开始的一次双方都很生疏的拥抱,他还没有如此亲昵地孺慕过他的父亲。安远成垂下脸,看到坐在地上仰着脸的安问,自眼眶里滑下一行透明的眼泪。也许是这一眼打动了他,七点多郑伯把早饭送进来时,说安董同意他明天去学校了,但只能参加表演,表演完就得走,而且全程会有专人陪护着他。安问低头喝粥,不住地点着头,眼泪掉进碗里。郑伯不知道真相,以为父子间闹了什么大矛盾,只能叹气说:“有什么错,服个软就过去了,别硬犟。”等安问用完了早餐,郑伯收拾餐盘出去,将安问的状况上三楼汇报给了林茉莉,之后才告诉安远成。安养真在一旁听得一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