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有没有船是来找我的,你会不会从船上下来。”任延静了许久,指尖总觉得空,直到轻轻地揽住安问的肩膀,那股令他感到失落的空才消失了。
“我来了你也认不出我。”安问笑了笑:“怎么会?我第一天见到你,你就知道你像任延,只是你打架,我觉得任延不会打架。但是……如果任延长成这样也不坏。”“是为了帮卓尔婷,平时不经常打架。”顿了一顿,“偶尔。”第三十七章
他是后来才猜到的。是姘头。周叔叔是妈妈的婚外情人,当然安远成也总是出轨,所以他们夫妻两个,实在是各玩各的互不耽误。琚姓少见,老宁市人或许还记得,曾经有一家老字号的金店姓琚,在时代的浪潮下,琚记金店传到了第三代,在市内有了一家气派的总店和三家分店。那时候的市场鱼龙混杂缺少监管,金店比任何店都要更讲究口碑、信誉、传承,琚记就是金字招牌,老宁市人的婚庆嫁娶、小孩足月周岁、老人祝寿,首选都是琚记。琚记没有儿子,唯有三个女儿,老琚记的掌门人要在女儿和女婿中找到坚实可靠的一对,来传承家业,发扬光大。这一对就是小女儿琚琴,和她的丈夫安远成。老掌门原本打算把财政大权交给小女儿,把经营管理交给女婿,这是他为了保证自己百年之后,琚记还姓“琚”的小小算盘。可惜小女儿总是要受宠些,骄纵些,懒散些,对公司事务没有那么上心,又极度信任拥有极强才干的丈夫。事情的走向与那个年代所有赘婿翻身的故事一样,琚记确实在安远成的运作下开疆拓土,开往全国、上市、国外买矿,规模远非当初的老掌门所敢想象,但琚记,当然也就不再姓琚了。安远成有雄才,私生活却风流,当初一起南下的三人,任五桥专一,卓立守诺,只有安远成女人一个接一个,私生子散落遍地,长到成年,到处冒出来认爹要权,琚琴就是在这个时候带走安问的。这之后,原本的长姐二姐两房也一起出来搅局,公司内争权夺利一地鸡毛,残酷可笑得就连远在美国的崔榕和任延都有所耳闻。事情的尘埃落定,是安养真以“嫡长子”的身份回国。而安远成年过五十,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收收心,跟最为貌美、低调、懂事、不争的林茉莉结婚了。只有安问和琚琴的下落不明,成为这个家族中没人敢问、没人敢触碰的秘密。“阿姨把你带到这里,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你还记得么?”安问在大太阳下眯着眼,望着蔚蓝的海平面。
“她说三天以后回来。”“还有呢?”安问没应他,绵长的呼吸落在任延的颈侧,温温热,如清风。?“你心里的任延不会打架,还有呢?是不是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我都跟你心里的任延没有关系,除了脸总算没让你失望。”任延垂眸看他,不敢轻举妄动,身体僵着,半晌,自嘲地勾了勾唇,揽着他的那只手从肩膀移开,在安问熟睡的脸上滑了滑。“如果是那个任延告诉你他喜欢男的,你会不会希望他喜欢的是你?你还会不会怕他?”第三十八章
允许吗?安问的脑袋里晕晕乎乎地萦绕着这三个字,下山的时候被任延紧紧牵扶着,手心与手心紧密相贴,但他还是踩得深一脚浅一脚,仿佛下一步就会踩空滚下山去。任延被他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半笑着问他:“是被我吓的,还是喝醉了?”安问迟钝地眨眨眼,在密林间泛着晦沉金石色的瞳孔微微涣散聚不了光。任延笑得差点从坡上滑下去:“我天,你真的一杯倒啊?”“一杯倒……”安问揉揉眼睛。任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倏尔手指不受控制地用力,一把攥住了安问单薄的掌心:“你……再说一遍?”“允许吗?”安问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目光看回脚下的路:“下山了,天黑了。”头晕眼花中,他全身心都依赖在任延与他握着的那只手上,见他愣着不走,回头扬起唇:“走啊,延延哥哥。”延延哥哥。
他的延延哥哥快一头栽下山了。任延抹了把脸,目光古怪地盯着他,浓黑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