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背蹭了蹭唇角,果然有血丝。却是混不吝的语气。安问羞得发抖,不知道他哪来的坦然和脸面。他连打手语都觉得羞耻:“你耍流氓。”
说了句毫无杀伤力的话。“这不是没有吗?”任延短暂地笑了一声:“怕当众对你耍流氓,所以干脆就没有做,怎么还打我?”真是强词夺理!安问瞪大了眼,手语慌乱磕绊:“你、你难道还要我谢谢你?”
身体的反应却控制不了,他的目光条件反射地往任延的部位看去,又猛地闭上眼睛。任延将他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笑了一声,声音低了下来:“怎么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还好意思问!安问涨红了脸,又想揍他,这次却不容易得逞,反而被任延扣住了纤细的手腕,禁锢住了:“别闹。”
安问蹙着眉,在敞着拉链的书包里找凶器,盼盼法式小面包一颗接一颗扔进任延怀里,焦黄的香蕉也被扔进任延怀里,还有什么?棉花糖劈头盖脸地砸,带着香甜的味道。
任延被他的暴力行径砸得止不住地笑,笑得肩膀都发抖。再没有趁手的凶器了,安问落了下风,被任延将两手都扣住:“出好气了?”安问摇头,嫉恶如仇似的瞪着他。幸而他没有真正的仇人,否则瞪得这样子可爱,恐怕无济于事。“那等我说完,回去再出好不好?”
任延问着,两只手的大拇指温柔但强硬地顶开的安问紧攥的拳,捏着他的手心。他一时没回答,任延威胁:“不点头的话,就不放手,你想骂也骂不了我了,嗯?”安问在他昂贵的球鞋上踩了一脚,将手用力抽了出来。任延又笑,两手抹了下脸,继而将十指插入黑发中,看着AJ上被安问留下的黑乎乎的泥印子:“对不起,其实还没做好准备跟你说的,……我喜欢男的。”他又撒谎,他根本不喜欢男的,或者说,还没发现自己喜欢男的。收到的情书和约炮私信都被无视,不是没有好看的男生对他表白,也有像安问这么乖的,打球时给他递水手指擦到都会脸红,但任延的眼神从来都平静淡漠,居高临下时,恍如深潭般没有波澜。安问懵了:“你不是恐同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恐同了?”“你……校表白墙经常有男的跟你表白,你很厌恶。”任延好笑地蹙了下眉:“什么?我没关注过表白墙,第一次用小号关注也是因为你。”“那……你不喜欢我碰到你,说我没有边界感,洗完澡不给我看,第一次睡醒我们抱着,你吓到滚下床。”“嗯……”任延回忆着,释然地笑了一下。确实。原来他从那么早就不自觉地对他有感觉了。因为对他有感觉,才会因为他与人相处时那一份不设防的无边界感而恼火、而烦躁、而紧张,潜意识里抗拒的是,“如果他对别人也这样,怎么办?”
会不爽,会嫉妒,会想要将他藏起来,保护好。
如果他够黑暗,心里有一头野兽自幽暗密林中踏出,这头野兽会想要将安问束之阁楼,会妄图给他扣上贞操锁蒙上面纱,将他高高地关在高塔之上,只有他能造访,能触碰。任延吞咽了一下,仰起头看着安问:“因为你让我紧张。”“为什么?”任延无奈地看着他。安问懵懵地,光束穿过林间,投射在他脸上,将他的天真照得如此澄澈透明。
但是再圣洁的人,也随即渐渐地明白过来。越明白一分,脸上就越是红上一分。任延仰着脖子,喉结突出,咽动时微微滚动,图穷匕见:“你太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安问:“!”
别说了!!!“换卓望道就不会,就算在他身上做两百个俯卧撑,就算洗澡时他过来给我搓背,我也都不会硬。”任延稍稍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嗯,有点恶心,承受不住。坦白到这个地步,任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安问的神情。他只能慢慢来,先坦白自己喜欢男的,看他的反应,再一步步往下走。如果安问会被吓到、抗拒,就一步步帮他脱敏,如果还是接受不了,任延想,那就